但是啊……
她心里默默地想。所谓“什么都不要想，不要考虑”，又岂是此刻的她，和尚未真正强大起来的少爷能够轻易抛开的东西？
虽然不知凤霓凰宫主究竟看中了她哪一点，但正如宫主所说，她一宫之尊，应约而来，带她见到了安然无恙的少爷，这己是天大的恩情。
此刻若出尔反尔，惹怒凤凰宫，对少爷、对风雨飘摇的华山派，又有何益处？
只要知道少爷平安，未来可期……那么，是在他身边伺候，还是在凤凰宫为婢，又有什么分别？只要他好，便一切都好。
萧嫣眼中最后一丝动摇彻底散去，化为一片平静的决然。
她缓缓地、却坚定地拉下了萧辰搭在她肩上的手，然后，在萧辰骤然变得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着他，也是对着过去的生活，深深地欠身行了一礼。
再起身时，她己不再看他。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那高踞软榻之上、红衣似火、仿佛掌控着一切的风霓凰。
她的步伐从一开始的沉重，逐渐变得平稳，最终停在了凤霓凰座前，再次深深跪下。
“奴婢萧嫣，”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虔诚，“愿履行约定，终身侍奉宫主左右，绝无二心。”
月婵脸上笑意更深，伸手将萧嫣轻轻拉到身侧，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做得很好。以后便是自家姐妹了。”
“是。”萧嫣低声应道，垂着眼眸，刻意避开了身后那道灼热而难以置信的视线。
凤霓凰的心情总算畅快了少许，她轻轻拊掌，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愉悦：“看来，她己经做出了选择。”
萧辰脸上的温和早己消失殆尽，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
反倒是他身侧的李长老，此刻欣喜若狂，目光不断在那小山般卧着的太古虚龙身上逡巡，仿佛己经看到了华山派中兴的景象。
他搓着手，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说道：
“宫主，那批赔礼的一半，我己经如数交给月婵姑娘了！此番多谢宫主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既然此间事了，我和萧辰少爷就不多打扰，这就带着龙前辈回去了！”
“不急。”凤霓凰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李长老的笑容僵在脸上。
在萧辰骤然警惕起来的目光中，凤霓凰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朝着那头巨兽唤道：“喂，大家伙。”
盘踞如山的太古虚龙低吼了一声，浑浊的巨大眼瞳转向她，算是回应。
“太古虚龙，生于地心熔岩，性喜炽烈，然天地规则所限，每逢千年，必吞食一枚太虚混沌果，以其混沌之气中和体内过盛的焚岩之火。否则……”
凤霓凰红唇勾着一抹了然的弧度，目光扫过它身上那些斑驳的、几乎与岩石无异的鳞片：
“身躯便会逐渐石化，最终生机断绝，化为一座真正的石山。瞧你这副模样……距离完全石化，恐怕没多少时日了吧？”
听到“太虚混沌果”五个字，李长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
“太虚混沌果？！上次听闻此果现世，还是百年前青莲剑尊在世时，在一场顶级拍卖会上，以三万上品灵石的惊天价格拍下了一枚！后来剑尊圆寂，其仙府也随之封闭无踪，那枚果子是用了还是仍在府中，根本无人知晓……”
他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发涩：“就算……就算那果子还在……”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就算那果子还在青莲剑尊的仙府里，也绝非如今破落的华山派能够觊觎的！把现在的华山派上下打包卖了，也凑不出三万上品灵石的一个零头！
本以为得了个不得了的守护神兽，没想到竟是个命不久矣、还烧钱无比的吞金兽！
李长老整张脸瞬间垮了下去，皱得像颗苦瓜，长长地、绝望地叹了口气。
萧辰脸色更加难看，冷声道：“龙前辈之事，不劳凤宫主费心！我们自有办法！”
凤霓凰根本懒得搭理他，只是对着那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瞳中却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渴望与绝望的太古虚龙，嫣然一笑，那笑容明媚如朝阳，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悠然：
“你说，巧不巧？”她拖长了调子，仿佛在诉说一个有趣的故事：
“在我凤凰宫的宝库中，恰好……就收藏着那么一颗太虚混沌果。”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连风声似乎都停止了。
原本连头颅都无力耷拉下去的太古虚龙，猛地抬起了巨大的脑袋，沉重的身躯因激动而发出岩石摩擦碰撞的“咔咔”声响，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了凤霓凰！
“而且呢，”凤霓凰仿佛没看到它的激动，自顾自地用指尖卷着一缕发丝，语气轻慢：
“本宫主近来颇觉无聊，倒是想养一两只乖巧的灵宠解解闷……”
她话语中的“两”字，咬得微不可查地重了一丝。悬浮在一旁的007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数据核心里冒出小小的不满气泡——
它是高级辅助系统“龙傲天”！是有名字的！才不是什么灵宠！
于是，一只顶着满头银色问号的光团故意飘到凤霓凰眼前，挥舞着火柴棍手臂“张牙舞爪”刷存在感。
凤霓凰却仿佛全然未见，只是轻笑一声，用手指慵懒地撑着脸颊，眼尾轻挑，长睫之下眸色潋滟，如同月下泛着波光的湖水，美得惊心，也危险得夺魄。
她慢条斯理地，将目光重新投回脸色铁青的萧辰身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
“救命之恩，与‘救人’所受之恩……萧辰，你怎么选？”
一旁的007默默地在核心处理器里更新记录：
【宿主反派气场持续增强中，行为模式与‘标准龙傲天打脸文’中中期反派头目重合度提升至75%。备注：但无所谓，007会全力支持宿主一切决定！】
（但它坚决认为，自己绝对、绝对不是灵宠！这一点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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