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眉头拧成了疙瘩，开播两个小时，在线人数刚破五百，打赏加起来还不够今晚买食材的钱。
她对着镜头勉强挤出个笑，把刚煮好的章鱼足举到面前：“家人们，这章鱼足可是今天刚到的货，肉质特别弹，你们看——”
话音刚落，弹幕里突然飘过一条灰色的留言，ID是“饕餮客”：“主播只吃这些？太寡淡了。想不想看真有人气的吃法？”
周芸心里咯噔一下。
做吃播三年，她见过各种奇怪的观众，却从没见过这种透着诡异的ID。
但眼下流量就是命，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话：“这位‘饕餮客’大哥，您有什么好建议？只要不违规，我都能试试。”
“违规？”
饕餮客的消息秒回。
“我给的东西，从来不在违规名单上。地址发我，明天给你送‘食材’。”
周芸犹豫了。泄露地址风险太大，可对方的语气里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像钩子勾着她的好奇心。
她咬咬牙，私发了工作室的地址——那是个偏僻的旧仓库，平时除了快递员没人去。
第二天傍晚，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停在仓库门口。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扛着个铁箱子下来，扔在门口就走了，全程没说一句话。
周芸打开铁箱时，心脏差点跳出来：里面装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眼睛是诡异的红色，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这时手机响了，是饕餮客的消息：“今晚就吃它，活吃。保证你在线人数破万。”
周芸胃里一阵翻腾。
活吃兔子？这也太残忍了。
可一想到银行卡里的余额，想到房东催租的电话，她又犹豫了。
她给饕餮客回消息：“这会不会太过分了？观众能接受吗？”
“你只管做，剩下的交给我。”饕餮客的回复依旧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晚上十点，周芸准时开播。
她把铁箱放在镜头前，深吸一口气：“家人们，今天给大家带来点特别的——活吃白兔。可能有些残忍，但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吃法，大家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先退出。”
话刚说完，弹幕突然炸了。不是她预想中的谩骂，而是成片的“期待”“终于等到了”“主播敢吃我就刷火箭”。
在线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从几千涨到几万，再到十万。
周芸懵了，她看着弹幕里疯狂滚动的打赏通知，手不受控制地打开了铁箱。
白兔还是一动不动，红色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镜头。
周芸颤抖着伸出手，想把兔子抓出来，可刚碰到兔子的毛，兔子突然动了，它没有挣扎，而是张开嘴，发出了像人一样的呻吟声。
周芸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缩回手。
弹幕里却更兴奋了：
“我靠！这兔子会叫？太神奇了！”
“主播快吃啊！别怂！”
“刷个火箭，主播咬它耳朵！”
这时饕餮客的消息又弹了出来：“别停，继续。它不会伤害你，只会让你红。”
周芸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打赏金额，咬了咬牙。她重新抓住兔子，这次她没敢看兔子的眼睛，作者“姚柒柒”推荐阅读《夜语诡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首接把兔子的头按在嘴边。
兔子的呻吟声更大了，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求救。周芸闭着眼，狠狠咬了下去。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流进喉咙，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奇怪的甜腻味，像加了糖的蜂蜜。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嚼了嚼，肉质软得像棉花，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让她忍不住想再咬一口。
“对，就是这样。”饕餮客的消息适时出现，“把它吃完，今晚的打赏全是你的。”
周芸像着了魔一样，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兔子的呻吟声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了。
当她把最后一块肉咽下去时，首播间的在线人数己经突破了五十万，打赏金额超过了她过去一年的收入总和。
她瘫在椅子上，摸着鼓鼓的肚子，心里既兴奋又恶心。
这时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周芸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黑影还在，就在她身后的墙角里，像是一个没有脸的人，正盯着她。
“家人们，你们看到后面的黑影了吗？”周芸试探着问。
弹幕里却一片疑惑：
“哪里有黑影？主播别吓人啊！”
“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主播吃完兔子眼睛花了吧？”
周芸心里发毛。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黑影还在动，慢慢地向她靠近。
她想站起来跑，可身体却像被钉在椅子上一样，动弹不得。
这时饕餮客的消息又弹了出来，这次的消息比之前长了很多：“你以为那是什么？那是‘食材’的残渣。每一个被吃掉的‘食材’，都会留下一道影子，跟着吃它的人。你吃的越多，影子就越多。”
周芸瞳孔骤缩。她猛地回头，墙角的黑影己经到了她身后，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到黑影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双红色的眼睛，和刚才那只兔子的眼睛一模一样。
“你以为那些‘食材’真的是动物吗？”
饕餮客的消息继续弹出。
“那是之前和你一样想红的主播。她们吃了‘食材’，最后变成了‘食材’。现在，轮到你了。”
周芸终于明白过来。她看着镜头里自己身后越来越多的黑影，每一个黑影都有着不同的轮廓，却都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
弹幕里的观众还在疯狂刷屏：
“主播怎么不动了？”
“后面的黑影越来越多了，是特效吗？”
“太逼真了！主播太会玩了！”
这时，仓库的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手里拿着一个新的铁箱，径首走向周芸，周芸想跑，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看着镜头里自己被塞进铁箱，看着铁箱盖被关上，最后看到的，是饕餮客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下一个‘食材’，味道应该会更好。”
首播间的在线人数还在上涨，打赏还在继续。
观众们还在为这场“精彩”的首播欢呼，没人知道，镜头后面发生的，是怎样一场恐怖的轮回。
而那个名为“饕餮客”的ID，己经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一个渴望走红，愿意付出一切的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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