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龙城老城区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
蒋心艳裹紧米色风衣，踩着高跟鞋往医馆筹备处赶。
她刚从医院值完夜班，手机里还存着陈小川发来的消息：
"药材供应商的合同我重新拟了，明天早上给你看。"
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她下意识加快脚步。
最近刘家没消停过，昨天她收到匿名快递，里面是个带血的注射器。
还附了张纸条：
"再管闲事，下次就是你的命。"
她没告诉陈小川，怕他担心，但今晚这阴恻恻的风，实在让人心慌。
"蒋小姐。"
身后传来男声。
蒋心艳脚步一顿，转身时撞进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她抬头，看见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为首的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手里把玩着把弹簧刀。
"这么晚，蒋小姐要去哪儿啊？"
寸头舔了舔嘴角，刀刃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我们刘少想请您喝杯茶。"
蒋心艳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斑驳的砖墙。她摸出手机，手指在拨号键上发抖：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青竹会'的。"
旁边瘦高个摸出张名片：
"刘少说您最近总坏他好事，让我们请您去聊聊。"
名片上印着"青竹茶社"，地址在城南废弃的纺织厂。
蒋心艳捏着名片的手在抖。
青竹会是龙城老牌地下势力，三年前因为涉黑被警方端过，没想到又冒出来了。
她想起陈小川说过的话：
"如果遇到危险，立刻打给我。"
可现在才十点半，他应该在医馆筹备处整理药材，未必能及时赶来。
"我跟你们走。"
她深吸一口气：
"但别碰我。"
寸头笑了：
"蒋小姐识相。"
他挥了挥手，两个手下架住蒋心艳的胳膊。
她的高跟鞋在青石板上磕出刺耳的声音，雨越下越大，风裹着水汽灌进领口，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纺织厂门口。
锈迹斑斑的铁门敞开着，里面堆着发霉的棉絮，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蒋心艳被推进一间空仓库，水泥地上积着水，墙角堆着几个啤酒瓶。
"蒋小姐，刘少马上就来。"
寸头扯了扯她的衣领：
"您先在这儿歇会儿。"
门"哐当"一声关上。
蒋心艳靠着墙站稳，摸出手机。
信号只有一格，她快速给陈小川发了条定位：
"城南纺织厂，我被青竹会的人带走了。"
发完立刻关机——她记得陈小川说过，这种情况下保持手机畅通反而危险。
仓库里传来脚步声。
蒋心艳抬头，看见刘兵叼着烟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五个纹着青龙的男人。
他今天没穿西装，套了件黑色皮夹克，袖口露出刺青的龙尾。
"蒋小姐，这么晚约你出来，委屈你了。"
刘兵踢开脚边的啤酒瓶：
"上次你说陈小川医术好，我特意查了查——好家伙，回阳九针，二十年前救过毒枭的命。"
蒋心艳攥紧拳头：
"刘兵，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刘兵冷笑：
"我爸被抓了，刘氏要倒了，都是因为你和你那个神医男朋友！"
他一步步逼近：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问问——陈小川那根银针，扎在我身上是什么滋味？"
蒋心艳往后缩，后背抵上冰冷的机器。
她想起陈小川说过，回阳九针的第九针"心俞穴"，能让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可现在她手里没有针，连防身的东西都没有。
"你不敢。"
她盯着刘兵的眼睛：
"你要是敢动我，陈小川不会放过你。"
"他敢？"
刘兵抓起她的手腕，指甲掐进她皮肤里：
"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阿虎，把东西带进来。"
门开了。
两个男人抬着个麻袋进来，扔在地上。
蒋心艳看见麻袋里露出半截手腕——
是昨天在医院照顾她的护工阿姨！
"阿姨？"
她冲过去要掀麻袋，被刘兵踹倒在地。
膝盖撞在水泥地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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