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黄紫薇突然觉得,这个总被她当成"目标"的男人。
其实比她想象中鲜活得多——
他会记住患者的名字,会给孩子糖吃,会把银行卡塞给没钱的患者。
会在深夜接到急诊电话时立刻起身,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紫薇小姐?"
陈小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黄紫薇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穗子。
她深吸一口气,把U盘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桌上:
"我爸让我把这个给你。"
陈小川打开U盘,里面是份详细的合作方案,从医馆的线上预约系统到医院的远程诊疗合作,甚至连药品供应链都标得清清楚楚。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见黄紫薇的批注:
"建议增加社区义诊板块,覆盖龙城老旧小区。"
"这是......"
他抬头看她。
"我改的。"
黄紫薇的声音轻了些:
"我这几天跑了五个社区,问了好多老人,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方便的医疗服务。"
她顿了顿:
"陈医生,其实......我之前的那些'计划',都是假的。"
陈小川挑眉:
"什么计划?"
"我爸说......"
黄紫薇咬了咬嘴唇:
"他说让我接近你,了解你的医术和人品,看看能不能合作。可我......"
她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子: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医院走廊。你背着药箱跑,白大褂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个侠客。后来在医馆,我看你给患者扎针,看你对学徒耐心指导,看你给流浪汉送热粥......我发现,你不是我爸说的'合作对象',你是......"
她突然卡住,耳尖泛红说道:
"我是说,我觉得你特别好。"
陈小川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医馆的玻璃上,把外面的世界模糊成一片白色。
黄紫薇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要炸开,她想起昨晚在父亲书房,听见父亲对秘书说:
"小薇最近总往陈家跑,那小子挺对她的胃口。"
她当时没敢承认,可现在,她突然想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紫薇小姐,"
陈小川突然开口:
"你上次说想跟我学扎针,还记得吗?"
黄紫薇愣住:
"记得......怎么了?"
"明天下午两点,"
陈小川指了指墙角的折叠床:
"我教你认十二正经,顺便教你扎合谷穴。"
他笑了笑说道:
"不过先说好,学不会不许哭。"
黄紫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想起这三个月来,每次以"学习"为由接近陈小川。
他都耐心教她认药材、记穴位,哪怕她总故意问些蠢问题。
那时她觉得这是任务的一部分,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好!"
她脱口而出:
"我明天一定来!"
陈小川被她逗笑了:
"先把汤喝完,凉了该胃疼了。"
黄紫薇低头喝汤,突然觉得这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喝。
她看着陈小川帮张婶盖好被子,看着他给学徒们讲解药方。
看着他在病历本上写下工整的字迹,心里某个地方,悄悄地开了花。
傍晚时分,黄紫薇离开医馆。
雪还在下,她踩着积雪往家走,手机突然响了。
是父亲黄承祥的电话。
"小薇,"
黄承祥的声音有些严肃:
"今天去医院找陈医生了?"
"嗯。"
黄紫薇握着手机,心跳有点快:
"爸,我......"
"不用说了。"
黄承祥叹了口气说道:
"我今天去陈家了,见了陈其。那老头跟我说,小川这孩子,从小就实诚,救过他命。"
他顿了顿说:
"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别玩那些虚的。陈家不图咱黄氏的钱,小川也不图。"
黄紫薇愣住:
"爸,您......"
"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觉得感情可以算计。"
黄承祥的声音放轻了些:
"后来遇到你妈,才知道,真心比什么都重要。"
他笑了笑说:
"明天让司机送你去医院,陪陈医生义诊。我看那小子给老人扎针,手法不错。"
挂断电话,黄紫薇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突然笑了。
她想起陈小川教她认穴位时的认真模样,想起他给患者垫付药费时的果断,想起他蹲在药圃里给孩子糖吃的温柔。
原来,有些心动,从来都不是计划好的。
有些喜欢,是藏不住的。
她加快脚步往家走,心里想着明天要穿哪件衣服,要给陈小川带什么点心,要怎么跟他学扎针。
雪落在她的发梢,落在她的肩头,却落不进她眼里——
那里,全是春天的模样。
而此时的医馆里,陈小川正收拾着黄紫薇带来的汤碗。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又看了看墙上的锦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可医馆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暖得人心都软了。
他想起黄紫薇刚才说的话,想起她眼里的星光。
突然觉得,或许爱情这回事,从来都不需要计划。
它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是某次温柔的对视。
是某句藏在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就像现在,他望着窗外的雪,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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