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的风裹着浓郁桂花香。
陈小川跟着站起来，却被蒋心艳拽住衣角。
她指了指墙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年轻的陈其抱着襁褓里的他，身后站着穿护士服的陈母。
"你爸变了好多。"
蒋心艳轻声说。
陈小川望着父亲微驼的背影：
"嗯，他以前总说'医生是伺候人的活'，现在......"
他笑了笑：
"可能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早就把'医者仁心'刻进骨头里了。"
厨房飘来藕汤的甜香。
陈母端着砂锅出来，白瓷碗里浮着几片桂花：
"心艳，尝尝这个，你上次说喜欢甜口的。"
蒋心艳舀了一勺，眼睛立刻弯成月牙：
"阿姨，您做的汤比茶餐厅的还好喝！"
陈母被逗笑了说：
"嘴甜，多吃点，看你们瘦的。"
饭桌上，陈其主动给蒋心艳夹藕片：
"多吃点，补补气血。"
他又转向陈小川：
"下周末去看看你爷爷奶奶，他们念叨你好久了。"
陈小川应下：
"好呀，心艳也想见见他们。"
蒋心艳连忙说：
"我正想呢，上次听小川说，爷爷奶奶会做桂花糕......"
陈母抢着说：
"会做，等你去了，我让阿姨多蒸点，给你们装两盒带走。"
饭吃到一半，陈其突然放下筷子：
"小川，你上次说的针灸体验区，我让秘书找了装修公司，明天就能来量尺寸。"
陈小川愣住：
"爸，你不是说医馆装修得慢慢来？"
"慢慢来？"
陈其哼了一声：
"我昨天去老城区转了圈，看见你们医馆门口排队的老头老太太，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坐轮椅。"
他看向陈小川：
"你说，要是体验区早弄好，他们能少晒会儿太阳？"
蒋心艳低头扒饭，掩饰嘴角的笑意。
她知道，陈其的改变，从来不是突然的。
那些深夜里翻相册的身影，那些欲言又止的叹息，都藏在这个男人的骄傲里。
饭后，陈母拉着蒋心艳去花园摘桂花。陈小川陪父亲在客厅喝茶，电视里放着京剧《沙家浜》。
"你妈说，心艳明天想去社区义诊。"
陈其突然说：
"我让司机送你们过去，顺便把中药房缺的药材捎回来。"
"爸，不用麻烦......"
"麻烦啥？"
陈其打断他：
"我老头子也得活动活动筋骨。"
他指了指窗外：
"再说了，你妈说心艳穿白大褂好看，我得亲眼看看。"
陈小川笑了。
他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生病发烧，父亲背着他跑了三条街去医院。
那时候他觉得父亲是座山，现在才发现，这座山也会老，也会软，也会在儿子需要的时候，变成最温暖的港湾。
临走时，陈母往蒋心艳兜里塞了包桂花糖：
"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含添加剂。心艳，常来啊！"
"谢谢阿姨！"
蒋心艳攥着糖包，眼睛发亮。
陈其站在门口，拍了拍陈小川的肩：
"别让我失望。"
"知道了爸。"
车开出别墅区时，蒋心艳突然说：
"你爸好像......比我想象中更可爱。"
"是吧？"
陈小川笑了：
"他以前可严肃了，林峰第一次来家里，紧张得把茶杯都碰翻了。"
"那现在呢？"
"现在啊......"
陈小川望着窗外倒退的梧桐树：
"现在他看你的眼神，像看儿媳妇。"
蒋心艳的脸腾地红了。
她伸手揪住他的衣角，轻声道：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陈小川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
"明天就去民政局。"
"这么快？"
"不快。"
陈小川望着她的眼睛：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车停在红绿灯前。
陈小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桂花香混着她发间的洗发水味，甜得像蜜。
远处的天空飘着几缕白云，龙城的黄昏里，有人在等红灯，有人在回家，有人在计划着明天。
而陈小川知道，从今天起，他的归巢里，多了一个人。
那是他的妻，他的光，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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