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的九月裹着桂花香，风里带着点凉丝丝的甜。
楚天华站在天行安保的顶楼办公室，望着楼下停车场里那辆月白色保时捷——
董海燕的车，己经停了半小时了。
他摸出手机，翻到昨天董海燕发的消息：
“下午三点，我去天行大厦谈物流合作，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对话框里，他的回复是：
“好，在一楼‘云栖’咖啡厅，靠窗位置。”
楚天华整理了下衬衫袖口，指节无意识地敲了敲窗沿。
最近半个月，他和董海燕的偶遇像雨后的春笋，一桩接一桩：
上周三在超市买酱油，她举着两瓶生抽站在货架前纠结，他刚好路过帮她拿了最贵的那瓶；
上周五在图书馆还书，她的《中国陶瓷史》卡在还书机里，他蹲下来帮她抠卡住的磁条；
昨天在地铁站，她拎着给母亲买的中药，被挤得踉跄，他伸手扶住她肩膀，闻到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
“楚总。”
助理小陈敲门进来：
“董小姐到了。”
楚天华的喉结动了动，把窗台上的多肉往边上挪了挪——
那是董海燕上周在他办公室顺手放的，说是“看着喜庆”。
他下楼时，董海燕正站在咖啡厅门口，穿了件浅灰针织衫，配着条米白阔腿裤，发尾用珍珠发夹别在耳后。
她手里捧着杯热可可，雾气模糊了她的眼镜片。
“等很久了？”
楚天华走过去，把伞收进伞筒。
董海燕摘下眼镜擦了擦：
“没有，刚到。”
她的指尖泛着粉：
“今天谢谢你来。”
“谢什么？”
楚天华拉开她对面的椅子：
“不是说谈物流合作？”
董海燕低头搅了搅可可：
“其实是……我想问问你，天行安保接不接‘特殊货物’运输？”
她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爸说，李家的北方物流网虽然强，但有些‘见不得光’的货，他们不敢接。”
楚天华挑眉：
“比如？”
“比如……”
董海燕压低声音：
“我爸从东南亚运回来的老物件，有些是私人收藏，没手续的。”
楚天华的手指在桌下蜷了蜷。
他记得上周父亲在书房摔了份文件，骂骂咧咧：
“董天祥什么意思？把脏活推给我？”
“天行不做违法生意。”
他说：
“但如果只是手续不全……我可帮帮你问问。”
董海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真的？”
她从包里摸出个小丝绒盒子，推到他面前说道：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翡翠镯子，你拿着。要是能成，我……”
“不用。”
楚天华把盒子推回去：
“你爸欠我爸一个人情，算我替他办事。”
董海燕愣住。
她想起三天前父亲在书房摔杯子：
“楚建国算什么东西？让老子的货卡在海关？”
“董小姐。”
楚天华望着她：
“你爸的货，是不是那批从越南运来的青铜器？”
董海燕的手一抖，镯子差点掉在地上。
楚天华笑了笑：
“我爸的安保公司，负责过海关的‘特殊通关’。有些货，只要手续补全，走个‘绿色通道’不难。”
董海燕望着他，突然笑了：
“楚天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找你？”
楚天华没说话。
他想起昨天在地铁站，董海燕的手机屏保是他——
那天他帮她扶住肩膀时，她顺手拍的。
照片里的他穿着白衬衫，耳尖被她的发梢扫得泛红。
“我……”
他喉结动了动：
“其实，我想找你。”
董海燕的脸瞬间烧起来。
她低头搅着可可，杯底的巧克力酱在杯壁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上周在超市，”
楚天华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你举着两瓶生抽，说‘这个牌子的酱油炒回锅肉最香’。”
董海燕抬头，眼睛里浮着层水光：
“你记住了？”
“嗯。”
楚天华摸出手机，翻到相册：
“还有上周五在图书馆，你那本《中国陶瓷史》的第78页，夹着张便签，写着‘元青花的钴料来源，可能和波斯有关’。”
董海燕的脸更红了。
她想起那天，她蹲在还书机前抠磁条，楚天华蹲在她旁边，两人的额头差点碰在一起。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像阵带着茉莉香的风。
“董小姐。”
楚天华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你……是不是也对我有好感？”
董海燕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李健成昨天派助理送来的玫瑰——
十二朵红玫瑰，插在她办公室的青瓷花瓶里，卡片上写着：
“董小姐，这花比你办公室的绿萝好看”。
她摸出手机，翻到李健成的消息：
“今晚八点，‘天上人间’，我让人准备了烛光晚餐。你穿那身月白裙子，肯定好看。”
可她现在只想告诉楚天华：
“我昨天拒绝了李健成。”
“什么？”
楚天华猛地抬头。
董海燕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李健成的消息还停在聊天框里。
她望着楚天华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
“他说要送我十二朵玫瑰，可我更喜欢……”
她指了指楚天华西装内袋露出的半截——
是她上周塞进去的蓝宝石项链：
“这条。”
楚天华的手一抖，项链差点掉在地上。
那是他上周在金店买的，本来想等董海燕生日送她，结果被她提前“截胡”了。
“董海燕。”
他的声音发颤：
“你……”
“楚天华。”
董海燕打断他：
“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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