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强这才注意到仓库里影影绰绰的人影，脸色变了变：
“陈爷，您这是……”
“陈爷是我的客人。”
楚天华甩了甩刀上的血：
“我的客人，我罩着。”
刀疤强咬了咬牙，突然掏出把弹簧刀：
“楚天华，你给我等着！”
楚天华反手一刀，弹簧刀被击飞，刀背重重磕在刀疤强的膝盖上。
他闷哼一声跪在地上，额角的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
“滚。”
楚天华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
“下次再敢来‘金桂码头’闹事，我就断了你的两条腿。”
刀疤强连滚爬爬地跑了。
楚天华收起刀，看向陈爷：“陈爷，您看……”
“好！”
陈爷拍了拍他的肩：
“小楚总，以后‘金桂码头’的货，我全交给楚家‘看场子’！”
楚天华笑了笑：“陈爷客气了。”
深夜的楚家老宅，楚天华坐在书房的藤椅上，翻看着一本《孙子兵法》。
书页间夹着张照片——是三年前他和董海燕在海边的合影。
她穿着白裙子，笑靥如花。
“还在想她？”
楚明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天华慌忙合上相册，抬头看见父亲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杯热牛奶。
“爸。”
“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喜欢的人。”
楚明礼把牛奶放在桌上：
“她是个护士，救过我的命。可那时候楚家正和‘青竹帮’火拼。
我爹说‘男人要以家族为重’，我就跟她断了。”
楚天华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突然开口：
“爸，你后悔过吗？”
楚明礼沉默了片刻：
“后悔过。后来她嫁给了别人，我去参加婚礼那天，下了场大雨。
我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她穿着婚纱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捧着花……”
他笑了笑，“那天我喝了整整一瓶白酒，醉得连路都走不稳。”
楚天华的心揪了揪。
他想起董海燕在医院说的话：
“天华，我要你帮我。我要李健成付出代价。
要董氏拿回物流中心，要……要让我爸知道，我不是他的棋子。”
他说道：“爸，我不想像你一样后悔。”
楚明礼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海燕是个好姑娘。她聪明、倔强，和你很像。”
他指了指桌上的《孙子兵法》：
“但你要记住，真正的强者，不是能打赢多少架。
而是能在该忍的时候忍，该狠的时候狠。”
楚天华想起白天在码头的场景——
他没有首接杀了刀疤强，而是用“青竹帮”的规矩震慑住对方。
这不是妥协，是策略。
“爸，我懂了。”
楚明礼笑了笑，转身离开。
楚天华拿起相册，指尖轻轻抚过董海燕的脸。
窗外的雨还在下，他望着远处的灯火，突然想起她说的话：
“天华，等我解决了物流中心的事，我们就去瑞士。我再也不碰这些破生意了。”
他合上相册，把牛奶一饮而尽。
牛奶己经凉了，但他喝得很慢，很仔细。
凌晨两点，楚天华的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他警觉地抬头，看见董海燕站在门口。
穿着件白色风衣，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海燕？”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在地上。
董海燕快步走进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我路过书店，看见你以前最爱看的《史记》，就买了本。”
她把塑料袋放在桌上：
“还有……”
她从口袋里掏出块巧克力：
“你上次说想吃的。”
楚天华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三天前在医院，董海燕哭着说“你选了楚家的安稳”。
想起她在“金樽赌场”和黄超谈生意时的冷静。
想起她站在展台前，揭穿胡一方的谎言时的光芒。
“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发哑。
“我……”
董海燕咬了咬唇：
“我听说‘金桂码头’的事了。陈爷说，是‘青竹帮’的人帮他解决的。”
楚天华点头：
“我只是不想让李健成太嚣张。”
“天华，”
董海燕走到他面前：
“你变了。”
他承认说道：
“嗯，我以前总觉得，只要够强就能保护所有人。
可现在我明白，有些事不是靠拳头就能解决的。”
他抬头看向她：
“可我没变——我还是喜欢你。”
董海燕的眼眶红了。
她想起三天前在医院，楚天华攥着她的手说“我帮你”。
想起他在暴雨里救她时的眼神，想起他说“等海燕好了，我们就去瑞士”。
“天华，”
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角：
“我也不变。”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书房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楚天华抱着董海燕，闻着她发间的洗发水香味。
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都值得了。
“海燕，”
他说道：
“再等等我。等我掌控了楚家的势力，等我解决了李健成，等我……”
“不用等。”
董海燕打断他：
“我可以陪你一起等。”
楚天华抬起头，看见她眼里的坚定。他想起父亲说的话：
“真正的强者，不是能打赢多少架，而是能在该忍的时候忍，该狠的时候狠。”
现在，他终于懂了。
忍，是为了更长久的守护；恨，是为了不让爱的人受委屈。
他把董海燕抱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他的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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