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盛夏热得像口蒸锅。
董氏集团总部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董天祥正对着电脑修改“滨海湾金融城”的投资报告。
他鬓角的白发在空调风里微微颤动，左手捏着降压药瓶——
最近总头晕，医生说是操劳过度。
“董总。”
秘书小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天狼资本’的李总来了。”
董天祥的动作顿住。
李健成——李天霸的独子，最近三个月频繁出入董氏！
名义上是谈“金融城”的合作，实则像条嗅觉灵敏的猎犬，在董氏的版图上嗅探漏洞。
“请。”
董天祥放下药瓶，整理了下领带。
李健成穿着定制的深灰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递来一份文件，笑容温和得像春天的风：
“董叔，这是我整理的‘金融城’配套工程方案。
您看，地下管网的改造权，我们可以联合竞标。”
董天祥接过文件，翻到第三页，瞳孔微缩——
方案里赫然写着“地下管网改造需向‘天狼资本’支付三亿‘技术咨询费’”。
“小李，”
董天祥推了推眼镜：
“这费用……是不是太高了？”
“董叔，”
李健成凑近，压低声音：
“这管网改造涉及市政核心区域，没有我们‘天狼’的关系，您拿不下来。
再说了，”
他指了指文件末尾的签名栏：
“您只要签个字，我保证让张副主席亲自给您批条子。”
董天祥的手指在文件上顿住。
他想起三天前，张副主席的儿子在澳门输了两千万，
是自己让财务转了笔“投资款”过去——
那笔钱，张副主席私下说过要“投桃报李”。
“小李，”
董天祥笑了笑：
“这事容我再想想。”
李健成没接话，转身走向落地窗。
他望着楼下的“青竹帮”总部，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董叔，您知道吗？最近‘青竹帮’的陈爷在医院里。可没少念叨您当年救他的恩情。”
董天祥的后背瞬间绷紧。
“哦？”
他转身时己恢复镇定：
“陈爷是长辈，我自然该照顾。”
“可‘青竹帮’的小年轻们不这么想。”
李健成转身，目光像把淬毒的刀：
“昨天我去看了陈爷，他说‘董总最近对‘青竹帮’太客气，怕是要变天’。”
董天祥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上周，陈爷的徒弟阿强来找他，说“陈爷想见您”。
他当时正忙着处理“金融城”的招标，让阿强“改日再来”——
现在想来，那是个陷阱。
“小李，”
董天祥强压着情绪：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健成笑了：
“我没想说什么。就是觉得，董叔最近太累了。
要不……把‘金融城’的项目交给年轻人？比如令千金？”
董天祥的手猛地攥紧文件。
董海燕是他的软肋——
那丫头从小要强，大学毕业就进公司，现在己是执行总裁。
可“金融城”是董氏未来十年的命脉，他怎么可能交给她？
“小李，”
他深吸一口气：
“海燕还年轻，需要历练。”
“是吗？”
李健成意味深长地笑了：
“可我看她最近挺能干的。前几天，她还查到了‘金樽赌场’和张副主席的资金往来，要举报呢。”
董天祥的脸色瞬间煞白。
“董叔，”
李健成拍了拍他的肩：
“您别紧张。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您得留个心眼。”
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回头：
“对了，您桌上的那份‘海外投资报告’，我看了。
里面的‘太平洋矿业’项目，可有点问题。”
门“砰”地关上。
董天祥盯着桌上的报告，手开始发抖。
那是他上周批的——
董氏打算投资五亿美金开发太平洋上的铜矿，合作方是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
“小周！”
他喊住正要离开的秘书：
“去把‘太平洋矿业’的合作协议拿过来！”
小周跑出去的瞬间，董天祥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董海燕的消息：
“爸，‘太平洋矿业’的尽调报告有问题，合作方疑似空壳。
我查到他们和‘天狼资本’有资金往来。”
董天祥的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来。
他想起李健成刚才的话——“有些事，您得留个心眼”。
原来，从“金融城”到“太平洋矿业”，他早就掉进了李健成织的网里。
三天后，滨海市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屏上，“董氏集团”的股票代码疯狂跳动。
“跌停！董氏集团盘中跌停！”
“据知情人士透露，董氏投资的‘太平洋矿业’项目涉嫌欺诈，合作方己被列入失信名单！”
“更劲爆的是——董氏前财务总监实名举报。
董事长董天祥审批的‘海外投资款’存在挪用公款嫌疑！”
董海燕站在董氏总部的会议室里，听着投影仪播放的新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面前摆着份文件——是李健成寄来的“证据”。
伪造的银行流水、假的尽调报告、还有“前财务总监”的“自首书”。
“董总。”
周敏推开门，脸色苍白：
“经侦队的人来了，说要查‘太平洋矿业’的账目。”
董海燕深吸一口气：
“让他们查。我们经得起查。”
“可……”
周敏欲言又止：
“刚才收到消息，‘天狼资本’的李总正在联系媒体。
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揭露’董氏的‘黑幕’。”
董海燕的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她想起昨夜楚天华发来的消息：
“我查到‘太平洋矿业’的注册地址是片荒岛，连间办公室都没有。
合作方的法人，是李健成在香港的私人律师。”
“周叔，”她抬头，“
联系省纪委的老同学，把李健成和张副主席的资金往来记录发过去。
另外，让‘青竹帮’的陈爷出院——我们需要他。”
周敏点头：
“明白。还有……”
她递上一份文件：
“这是‘太平洋矿业’合作方的真实背景。
他们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有三个空壳公司，专门用来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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