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十二月，寒风吹得刺骨。
李健成站在“天霸置业”顶层的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份加密文件，指节因用力泛白。
窗外的霓虹灯在他镜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像极了三年前父亲在法庭上摔碎的茶杯碎片。
“李总。”
身后传来低哑的男声。
李健成转身，看见“毒蝎”老吴叼着雪茄，左手缠着绷带——
那是上个月被天行盟砍的。
“说。”
老吴把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银梭’的人到了。港商的货，三天后到港。”
李健成的瞳孔缩了缩。
“银梭”是东南亚最大的军火走私团伙，这次运来的不是枪，是更危险的东西——
十箱高纯度可卡因，藏在医疗设备的集装箱里。
“董氏的智能医疗设备审批，下周出结果。”
他摸出打火机，点燃老吴递来的雪茄：
“我要让那批货，和董氏的设备一起‘进港’。”
老吴挑眉：“您这是要……”
“董海燕不是爱做慈善吗？”
李健成吐了口烟圈：
“让她亲手把‘救命设备’送上手术台，再看着它们变成杀人凶器。”
三天后，滨海港的集装箱堆场。
董海燕穿着藏青风衣，站在“青竹医疗”的集装箱前，手机里播放着海关的安检报告：
“所有设备符合医疗标准，无违禁品。”
她转头对身后的工程师说：
“拆箱吧，明天就能送进市一院。”
工程师刚拿起工具，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冲进来，为首的中年男人举着证件：
“董总，我们是缉毒总队的。接到举报，这批设备里藏有毒品。”
董海燕的脸色变了：
“不可能！我们全程录像，安检报告就在这里！”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的PDF文件还没打开，就被警察按住手腕。
“董小姐，这是‘银梭’的货。”
警察冷笑：
“我们在集装箱夹层里查到了高纯度可卡因，共十公斤。”
“不可能！”
董海燕挣开手：
“集装箱是我们自己租的，装货时全程录像！你们这是污蔑！”
“污蔑？”
警察从怀里掏出张照片：
“这是‘银梭’头目和天霸置业李总的聊天记录。
李总说‘董氏的箱子最安全’，您说巧不巧？”
董海燕接过照片，瞳孔骤缩。
照片里，李健成穿着唐装，抱着个檀木匣子，对面是个戴金链子的东南亚男人——
正是“银梭”的头目。聊天记录停在三天前：
“董小姐的设备，三天后到港。夹层的货，劳您费心。”
“这是伪造的！”
董海燕声音发抖：
“我可以调服务器日志！”
“日志我们查过了。”
警察把平板递给她：
“聊天记录的时间戳是真实的，IP地址在‘天霸置业’的服务器上。”
董海燕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动，突然停在一条隐藏记录上——
三天前凌晨两点，“天霸置业”的内部服务器向“银梭”的海外邮箱发送过一份压缩包。
她点开压缩包，里面是段监控视频：
画面里，几个穿天霸工服的人正往集装箱夹层塞黑色塑料袋。
“这是……”
“这是我们的人拍的。”
警察打断她说道：
“李总说，只要您被定罪，天霸就能低价收购董氏的医疗板块。”
董海燕后退一步，撞在集装箱上。
她想起上周，董强说“海关那边有点小问题，可能需要您亲自去疏通”，当时她没在意；
想起昨天，法务部的同事说“缉毒总队的文件有点奇怪，盖章像是假的”，她也没当回事。
原来，所有的“小问题”，都是李健成布的局。
“带走。”
警察挥了挥手：
“董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同一时间，“天行盟”的据点里，楚天华正对着电脑皱眉。
老周递来杯浓茶：
“李健成的人在码头闹事，董小姐被抓了。”
楚天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调海关的监控。”
监控画面里，董海燕被警察押着往警车走，她突然转身，对着镜头喊：
“楚天华！帮我查‘银梭’的货！集装箱编号是……”
声音戛然而止。
楚天华盯着屏幕，发现集装箱编号被打了马赛克——
是后期处理过的。
他打开天行盟的黑客系统，输入“银梭”的关键词，跳出一串加密邮件：
“货己装船，港商确认。李总放心，董氏的箱子最安全。”
发件人是“银梭”头目，收件人是李健成。
“老周，”
楚天华关掉电脑：
“去查‘银梭’的货船轨迹。
另外，联系市一院的王院长，让他拖两天收货。”
老周应了声，转身要走，又被楚天华叫住：
“对了，董小姐的手机定位在哪？”
“在缉毒总队。”
老周说道：
“他们说要进行‘进一步审讯’。”
楚天华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想起三天前，董海燕在旧图书馆说的话：
“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她说的“世界”，是他从未真正踏入的——
那里有资本的暗流，有权力的博弈，有他能想象到的一切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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