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工们开始搬集装箱。
老郭盯着第三排的箱子，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钥匙——
那是他藏在仰光别墅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他和老婆的结婚照，还有小女儿的第一双小鞋。
“老郭！”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喊叫声。
老郭抬头，看见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从船上冲下来，手里举着枪。
“是‘银梭’的人！”
他吼道：
“他们埋伏在船上！”
混乱中，老郭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
他踉跄着转身，看见一个戴金链子的男人举着枪：
“老东西，叫你多管闲事！”
“盟主！”
老郭用尽最后力气喊了一声，倒在集装箱旁边。
“老郭！”
楚天华赶到时，老郭正躺在血泊里。
他的胸口插着把匕首，手里还攥着对讲机。
楚天华跪下来，抓住他的手：
“老郭，我来了。”
“盟主……”
老郭的声音微弱：
“货……在第三排集装箱……钥匙……在我口袋里……”
他摸出个钥匙，塞进楚天华手里：
“对……对不起……没……没护住……”
“闭嘴！”
楚天华的眼泪砸在老郭脸上：
“你护住了老郭家，护住了海燕的货，你是英雄！”
老郭的手指缓缓松开。
楚天华摸出他的手机，翻到最近的通话记录——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董海燕的，通话时间只有三秒。
“喂？”
董海燕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老郭？”
“董总，”
老郭的声音很轻：
“货……在第三排……”
“老郭？老郭你别吓我！”
董海燕的声音突然急促：
“你人在哪？”
“我……我没事……”
老郭笑了：
“就是……有点累……”
电话挂断了。
楚天华望着老郭的脸，想起十二年前，他们第一次在码头见面——
老郭被人追杀，是他救了老郭；五年前，老郭的儿子生病，是他凑了二十万手术费；
三个月前，老郭的老婆生日，他让小夏订了最大的蛋糕。
“盟主，”
小夏跑过来：
“‘银梭’的人跑了，但货拿到了。”
她递来个平板电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大家族的恩怨情仇“这是集箱箱里的监控，老郭的人拍的。”
屏幕里，老郭举着对讲机喊“盟主”，然后被捅倒在地。
董海燕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她的手捂着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老郭……”
董海燕的声音哽咽：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说货在第三排……”
楚天华把老郭的钥匙递给她：
“第三排集装箱，密码是老郭的生日。”
董海燕接过钥匙，转身走向集装箱。
楚天华望着她的背影，想起老郭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护住……”可他知道，老郭护住的，从来不是自己——
他护住的是江湖的规矩，是朋友的信任，是董海燕的希望。
凌晨三点，“天行盟”的据点里，楚天华坐在老郭的尸体旁边，手里攥着半支没点燃的烟。
小夏递来杯热茶：
“盟主，董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是张银行卡，背面写着“给老郭家人”。董海燕的字迹很工整，还画了朵小花。
楚天华摸出手机，给董海燕发了条消息：
“货处理了吗？”
“处理了。”
董海燕很快回复：
“‘银梭’的军火全部销毁，账本副本也交给警方了。”
她顿了顿说道：
“老郭的老婆孩子，我己经安排好了。巴黎的别墅，学校，还有……”
“够了。”
楚天华打断她：
“让老郭安心走。”
他挂了电话，望着老郭的遗像——
是去年他们一起去寺庙求的，老郭说要让“关二爷”保佑他平安。
现在，关二爷的香炉里飘着香，老郭却永远留在了这个秋夜。
“盟主，”
老周走进来：
“警方来人了，说老郭是见义勇为，要给他颁勋章。”
楚天华站起身，摸了摸老郭的遗像：
“告诉他，这勋章，他受之无愧。”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
楚天华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老郭说过的话：
“盟主，等咱们老了，就在海边买栋房子，钓鱼、喝茶、打太极。”
可现在，老郭的海边房子，永远等不到他了。
“老周，”
楚天华说：
“给老郭立块碑。”
“好。”
老周点头：
“刻什么字？”
楚天华想了想：
“就刻‘江湖老炮儿，一生重诺’。”
老周笑了：“这词儿，像老郭说的。”
楚天华望着老郭的遗像，轻声说：
“老郭，你放心。这江湖，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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