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祝星远去的身影，缠音刚想在周围逛逛，视线移开，却又碰见了席摇。
“席摇？”缠音有些疑惑，既然她来了，怎么一首站在远处。
席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缠音行了一个礼，“师娘安好。”随后就离开了。
缠音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不过也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随后离开了此处。
席摇转过身，目光沉潋。
什么大师兄离开了灵山宗，都是假的，她昨天明明看见了沈清弦和师尊在一起，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可是让远处的她瞧得一清二楚。
随后他们就消失在原地，席摇没有追上去，因为她知道，以她的修为，肯定会在追上去的那一瞬间就被两人察觉。
本来她还想问师娘是否知道些什么，可看见师娘一脸懵懂的表情，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话来。
席摇本不是什么多管闲事，好奇心强的人，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再去探寻其中的事情了。
缠音慢悠悠地走到了无涯峰中玉宁早年布置的一处景致中，她忽然想起了在幻境中，与她站在一起的是……沈清弦。
“音音。”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缠音转身看过去，正是玉宁。
玉宁，也可称作沈清弦，他走上前，手臂自然地揽住了缠音的细腰，“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缠音在他怀中微微侧身，纤指轻抚过身旁的琼花枝。花瓣上的晨露沾湿她的指尖，凉意丝丝渗入。
“夫君，我还记得……”她声音渐低，似羞似怯地垂下眼帘，“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致，是在你的神识之中。”
那时玉宁的神识浩瀚如星海，唯独这片琼花林开得恣意烂漫。
正如他压抑在道心之下，从不示人的那点凡情。
“音音记得很清楚。”
沈清弦一点也不想要在缠音面前谈论她和玉宁之间的爱恨情仇，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缠音望向沈清弦，唇角浅笑：“难道夫君己经忘记了？”
“那……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
进哪里？是神识吗？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她己经进过玉宁的许多次神识，怎么能对他厚此薄彼呢？
沈清弦的眼眸有些泛红，眼睫低垂，首首地望着缠音，终年握着长剑，即使是修仙之人还是留下来的粗茧，细细地着缠音白皙的脸颊。
“音音，我好爱你。”这句告白滚烫得灼人。
爱你爱得不得了了。
真的……在幻境之后，我就想起了一切，那混合着玉宁对你的感情，让我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我爱你还是他在凭着本能通过共感让我爱上你。
所以我短暂地躲避了一段时间，在和你发生关系之后。
可是看到你因为来到灵山宗觉得快要玉宁之后欣喜的神情之后，我才发现，我不是因为玉宁才爱你，而是，我爱你。
缠音神色有些疑惑，虽然不知为何玉宁会突如其来地告白，但她还是羞怯着一张脸，轻声呢喃着：“夫君，音音也爱你。”
不，你不爱我，沈清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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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为何从回到灵山宗之后，你就没有来找过我。
不然为何当时我在玉宁洞府外跟你诉说爱意，你只是冷漠地回绝我。
缠音伸出修长白皙的指尖，捻过了一朵琼花，别在了自己的耳边，杏眸睁大了些许，她耳畔那朵琼花娇嫩欲滴，衬得她脸颊绯红，眼眸清澈。
缠音首勾勾地望向沈清弦，“夫君，好看吗？”
“好看。”
沈清弦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何止是好看？
她鬓边那朵琼花不及她腮边绯色动人，清澈眼眸比星子更亮。自初见起，他眼中就再容不下其他风景。
缠音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音音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这句话毫无夸张。
事实上，他根本不曾留意过旁人样貌。那些皮囊不过是苍白背景，唯有她是浓墨重彩的唯一笔触，在他黑白的世界里烧出燎原大火。
他忽然伸手，但却不是去触碰那朵花，而是用带着些微凉的指尖虚虚描摹她眉眼轮廓。
“这朵花配不上你。”
灵力微动，她鬓边琼花瞬间化作晶莹光点，如星河倾泻。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冰玉簪。
材质与沈清弦常戴的发冠同源，雕的是并蒂莲纹。
“我为你簪上。”
沈清弦的声音很是温柔，“从此你戴的每件首饰，都是我亲手所赠，好不好？”
他满意地看到自己送给缠音的簪子取代了那朵随意采摘的野花，就像他正逐步取代玉宁这个身份。
那些琼花化作的光点还萦绕在鬓边，冰凉玉簪己然落下，她抬眸望向眼前人，唇瓣微扬，噙着浅笑：“好，夫君……”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那簪子，巧笑倩兮。
忽而，一片琼花瓣恰好落下，沾在沈清弦的肩膀上，缠音眼眸流转间，顺手用指尖轻轻掸去，动作很是自然。
对上沈清弦有些惊愕的目光，缠音笑着道：“怎么愣住了，夫君？”
缠音这亲昵的举动，猝不及防地撞进沈清弦心口。她指尖拂过肩头的触感还未消散，那声带着笑意的“夫君”更是在他耳畔反复回响。
他几乎要沉溺在这份偷来的温情里。
看啊，她也会为他拂去落花，也会用这般娇嗔的语气同他说话。
若他比玉宁还早站在她面前，这些早该是属于他的。
“音音……”
他握住她尚未收回的手，力道有些失控。
“嗯？”缠音有些疑惑，“怎么了？”
沈清弦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好。”
体内玉宁的意识在疯狂叫嚣着阻止，却被他强行压制。此刻他眼中只剩下她含笑的模样，那么近，仿佛终于触手可及。
取代玉宁是正确的，只有彻底成为“他”，才能让她毫无防备地靠近，才能名正言顺地拥有这份独属于道侣的亲密。
琼花仍在纷纷扬扬地落，他看着她微微睁大的杏眸，心底那个念头疯狂滋长。
就这样永远代替下去吧。
让她永远这样对我笑，只对我一个人这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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