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彻底沉寂,就像抽走了苏念念体内最重要的一根筋骨,让她瞬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脱和恐慌。那自穿越以来就一首陪着她的“金手指”,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总能在绝境中给她一线生机,现在却毫无征兆地睡过去了。修复得等到什么时候?它还能醒过来吗?
这感觉太糟糕了,巨大的不安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在这深宫里,没了系统的预警和信息捕捉,她就像瞎子聋子一样,只能在满是陷阱的地方瞎摸。以前那些化险为夷的经历,背后都靠系统给的关键信息撑着,现在她可真是成了无依无靠的孤舟。
可现实的危机才不会因为你害怕就慢下来呢。柳贵妃的毒计虽然暂时被挫败了,但皇帝那琢磨不透的态度、袁嬷嬷那审视的目光,还有宫里那些暗处的敌意,都在提醒她,危险可没走远。
她得赶紧打起精神来。系统睡了,但她还活着,还有脑子,还有这些日子磨出来的警惕和观察力,还有……那条连着裴砚的危险线。
那条关于皇帝“金石药”“旧丹方”“药性相冲”的碎片信息,价值连城!这可能是系统睡着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她现在最重要的筹码。
可怎么把这条信息传给裴砚呢?没了系统,她没法精准地知道袁嬷嬷啥时候来,也不知道外面环境安不安全。用绣品传?风险太大了。
她突然想起那枚冰冷的墨玉小牌。裴砚说过,要是有“万分紧急、关乎生死”的事,就用这牌子,把消息送到宝华殿东北角第三座石灯幢下的暗格里。
这招太冒险了。要是被发现,私通外臣的罪名能让她死一百次。但这信息太重要了,值得冒这个险。
她等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呼啸,雨声嘈切,正好能掩盖一切不寻常的动静。她换上最不起眼的宫装,用油布把写有“陛下近侍言:旧丹方、金石药、药性相冲,恐伤圣体”的小纸条裹得严严实实,藏在袖子里。
借着风雨声的掩护,她像幽灵一样溜出绛雪轩,避开巡逻的侍卫,凭着记忆一路潜行到宝华殿。雨水冰冷地打在她脸上,心跳得像擂鼓一样,每一步都像是在生死边缘试探。
终于,她找到了那座石灯幢。西周空无一人,只有风雨在肆虐。她迅速蹲下身,手指在冰冷的石基上摸索,果然找到一块松动的石块。她用力推开,把油布裹的纸条塞进去,再把石块放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了,不敢停留,立刻沿着原路返回,悄无声息地溜回绛雪轩,就好像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那一夜,她睁眼到天明,听着窗外的风雨声,等着未知的审判。
回应来得比她预想的还快。第二天午后,风雨刚停,袁嬷嬷就又来了绛雪轩。她没带任何东西,只是例行查看,在苏念念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语气平淡地说:“今天天气倒是放晴了。娘娘凤体见好,心情也好了,还说起宝林前两天受的惊,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苏念念恭敬地回应:“劳娘娘和嬷嬷挂心,臣妾没事。”
袁嬷嬷点点头,像是不经意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雨水洗过的庭院,淡淡地说:“这雨下得太大,风也太急,把花木都摧残了。听说昨夜宝华殿那边,一棵老松被风刮断了枝桠,砸坏了一座石灯幢,真是可惜。”
苏念念的心猛地一跳!宝华殿!石灯幢!
袁嬷嬷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接着说:“不过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内务府己经派人去清理修缮了。经此一事,那地方的根基会打得更牢些。”
信息收到了。裴砚的人肯定己经取走了情报,还可能利用这场风雨和“意外”掩盖了痕迹,加固了那个联络点!——“根基打得更牢”!
苏念念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低声说:“嬷嬷说得对,风雨过后,才能见晴天。”
袁嬷嬷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从这一刻起,苏念念知道,反制的布局己经开始了。她虽然不知道裴砚具体有什么计划,但她己经成了这盘棋局上的一颗暗子,得随时准备行动。
机会很快就来了。
几天后,在太后宫里。太后因为身体渐渐好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叫苏念念在旁边伺候笔墨,偶尔闲聊几句。皇帝南宫衍也来请安,母子俩表面上闲聊,但话里话外都带着机锋。
皇帝好像对炼丹特别感兴趣,提到了几位新进贡的“仙长”和“丹方”。太后听了,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丝告诫:“皇帝潜心道法是好事,但金石这种东西,性子烈,还得以龙体为重,慢慢来,别操之过急,不然反而伤了根基。”
皇帝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母后教训的是,儿子自有分寸。”但他眼神里那股执拗,还是被苏念念看到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端着茶点进来了。苏念念认得他,是袁嬷嬷手下挺机灵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给皇帝奉茶的时候,手好像微微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差点洒在皇帝的袍袖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太监吓得立刻跪地磕头。
皇帝皱了皱眉,刚要发作,旁边侍立的一个老太监——就是系统碎片里提到的皇帝身边的近侍之一——立刻上前一步,一边熟练地替皇帝擦拭,一边看似无意地低声嘟囔了一句:“陛下息怒……这些小子毛手毛脚的……可能是昨夜帮着整理丹房,搬弄那些金石家伙累着了……”
丹房!金石!
这两个词就像信号一样,一下子钻进了苏念念的耳朵。
她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上前一步,对着那小太监轻声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惊了圣驾,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还不快退下!”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责备,但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太后。
果然,太后的注意力完全被“丹房”“金石”和眼前的这个小插曲吸引了过去,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看向皇帝的眼神里担忧和不赞同的意味更浓了。
皇帝好像也因为这个小意外和太后的目光有些扫兴,摆了摆手让那小太监退下,不再多说丹术的事。
一场看似平常的意外,一句看似无心的嘟囔,一次恰到好处的配合。
苏念念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受惊、尽责、试图弥补过失的低等宫妃,却在无形中,把“金石丹药”和“危险”“不当”的暗示,更深地植入了太后的心里,也巧妙地打断了皇帝正说到兴头上的谈论。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裴砚计划的一部分,但她精准地抓住了时机,做出了最符合那方利益的反应。
事后,袁嬷嬷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表示,就好像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但苏念念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减少。她成功地传递了情报,也完成了初步的反制铺垫,可一个新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线索却在她心里生了根——皇帝身边的那个老近侍!
系统沉睡前的最后碎片,提到“皇帝身边近侍”和“旧丹方”“金石药”“药性相冲”!
而今天,偏偏就是这个老近侍,“无意”地提到了“丹房”和“金石”!
这是巧合吗?
还是……这个皇帝最信任的近侍之一,本身就是裴砚的人?或者,是裴砚消息的来源?
这个猜测让苏念念不寒而栗。如果连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被渗透了,那裴砚的势力到底有多可怕?
而她,在这滔天巨浪中,又该如何自处?
就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小禄子又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又害怕又兴奋的神秘表情,压低声音说:
“主子……我刚听说……长春宫那边……柳贵妃她……她好像真的病了……而且病得蹊跷……说是身上起了好多红疹子,又痒又痛,太医都查不出原因……还连夜请了萨满婆婆入宫驱邪呢……”
苏念念心里猛地一沉,眉头紧蹙。柳贵妃病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真的假的?”苏念念压低声音追问。
小禄子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一丝兴奋:“千真万确,我也是刚听说的。宫里都在议论,说这病来得蹊跷,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苏念念心里暗自思忖,柳贵妃的病情可能不是偶然。她想起系统沉睡前留下的碎片信息,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更多细节。”苏念念沉声吩咐。
小禄子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
苏念念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波澜起伏。柳贵妃的病情,会不会是裴砚的暗棋?她需要更多的线索来揭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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