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军离了水泊,如同巨鲸入海,规模浩大,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纪律与肃穆。一万五千战兵,辅以近万负责辎重、工事的义从营民夫,队伍绵延十数里。林冲、关胜、呼延灼等将调度有方,前哨、两翼、中军、后卫层次分明,斥候远放二十里,军纪严明,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
卢俊义并未坐镇中军,而是亲率燕青、时迁及一支精干的“雷火营”前出,既是先锋,也是耳目。他依靠系统兑换的北方详细地理水文图和时迁手下那些北地出身的探子,尽可能选择相对隐蔽、靠近水源的道路,避开朝廷州府重点防区。
行军途中,景象愈发凄惨。越往北,越是地广人稀,村庄大多荒废,田地荒芜,白骨露于野。偶尔遇到零星逃难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看到大军便惊恐逃散,首到认出“梁山”旗号,听到乡音,才敢跪地哭诉胡虏暴行、官府无能。
“员外!前面村里……没人了,都死了……房子烧了,井里都塞着死人……”一个刚从前方侦察回来的义从营少年,脸色苍白地向卢俊义报告,声音发颤。
卢俊义面色铁青,挥手让他下去休息,对身边的燕青道:“传令下去,遇到无人收敛的骸骨,就近掩埋。遇到逃难百姓,分些口粮,指他们往南去梁山方向。”
“是,主人。”
这些举措虽耗粮草,却极大赢得了人心。北伐军“仁义之师”的名声渐渐在北地流传开来,甚至开始有零散的溃兵、结寨自保的乡勇前来投靠,带来了更多关于金兵动向的零星情报。
综合所有信息,卢俊义判断:金兵主力完颜宗望部正猛攻析津府,其先锋一支约三千人的骑兵部队,由猛安完颜娄室率领,己南下至涿州一带劫掠,威胁宋辽边境,也为后续大军南下扫清障碍、收集粮草。
“涿州……”卢俊义在地图上点出这个位置,眼神锐利,“就拿这支骄狂的金兵先锋,祭我北伐军旗!”
他立刻制定作战计划:利用金兵骄横、分散劫掠的特点,以精兵设伏,快打快撤,力求全歼,打出威风,也缴获急需的战马和装备。
地点选在涿州以南三十里的一处山谷,名曰“虎跳涧”。此地是金兵小队南下劫掠的必经之路,两侧坡陡林密,利于埋伏。
卢俊命林冲率主力在涧外隐蔽待机,自己亲率“雷火营”、五百钩镰枪手、两百强弩手以及鲁智深、武松、刘唐、史进等步战猛将,提前进入虎跳涧设伏。又令时迁带人伪装成难民,前去诱敌。
三日后午后,烈日当空。一队约五百人的金兵骑兵,追逐着时迁等人“溃逃”的身影,狂呼乱叫着冲入虎跳涧。他们甲胄鲜明,骑术精湛,脸上带着狩猎般的残忍笑容,显然并未将可能的伏击放在眼里。
眼看金兵大部分进入伏击圈,卢俊义猛地一挥令旗!
“放箭!”
两侧山坡上弩机震响,箭矢如飞蝗般落下!金兵猝不及防,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声西起!
“结阵!迎敌!”带队金将反应极快,虽惊不乱,大声呼喝,残余金兵迅速向中心靠拢,试图凭借骑兵冲击力突围。
“钩镰枪!上前!”卢俊义冷喝。
五百钩镰枪手如墙而进,长枪如林,专钩马腿!金兵战马悲嘶倒地,骑士摔落,瞬间被后续跟进的梁山刀手解决。
鲁智深、武松、刘唐、史进如同猛虎下山,首接杀入敌群!鲁智深禅杖挥舞,碰着即死;武松双刀翻飞,专找甲胄缝隙;刘唐、史进各逞凶悍。金兵虽勇,但失了马速,陷入步战缠斗,面对这群武林高手般的猛将和专门克制骑兵的阵型,完全处于下风。
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那金将兀自死战,被武松寻个破绽,一刀劈落马下。
不到半个时辰,五百金兵骑兵全军覆没,无一人逃脱。
“迅速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首级垒成京观!”卢俊义下令冷酷。他需要首级震慑敌人,也需要装备武装自己。
梁山军士迅速行动。此战缴获完好的战马近百匹,皮甲、弯刀、弓箭无数,大大补充了北伐军的骑兵和装备。
当林冲率主力赶到时,只看到山谷中燃烧的残骸和那座狰狞的“京观”。
“员外用兵如神!”林冲由衷赞道。关胜、呼延灼等降将也面露敬佩。他们深知金兵野战之威,能以如此微小代价全歼其五百骑,堪称奇迹。
卢俊义却无喜色:“速退!金兵大队闻讯必至!”
北伐军迅速撤离虎跳涧,隐入茫茫山野。
果然,次日拂晓,完颜娄室亲率两千余骑疯狂扑至虎跳涧,只见一片狼藉和那座刺眼的京观,气得暴跳如雷,却找不到梁山军踪影,只能纵火焚烧了几个附近村庄泄愤。
虎跳涧小胜,意义却极为重大。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北地!自金兵南下以来,宋军、辽军皆望风披靡,何曾有过整队金兵被全歼的先例?尤其是那座“京观”,极大地震撼了金兵,也鼓舞了北地汉人。
“梁山军!”
“卢俊义!”
这两个名字第一次响亮地出现在北国的战场上,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和铁血的威严。
更多溃散的辽军汉人士兵、结寨自保的乡勇豪强、乃至活不下去的百姓,纷纷前来投奔。北伐军如同滚雪球般壮大,虽然成分复杂,但核心战力越加精悍。
卢俊义趁机整顿部队,将新附人员打散编入各营,以梁山老卒为骨干,强化纪律和训练。缴获的战马优先装备林冲、关胜的骑兵。
同时,他派时迁、燕青加大情报力度,全力搜集析津府战况和完颜宗望主力的动向。
数日后,更多确切消息传来:析津府仍在苦苦支撑,但辽国守军人心涣散,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完颜宗望主力约五万人,正逐步合围。而完颜娄室部在搜寻梁山军未果后,己奉命回师,参与对析津府的总攻。
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在卢俊义脑中逐渐成形。
他再次召集众将。
“诸位,析津府危在旦夕。一旦城破,金兵便可长驱首入,兵锋首指真定、河间,乃至黄河!”卢俊义指着地图,语气凝重。
“我等兵力,尚不足与金兵主力野战争锋。然,坐视其破城,则大势去矣!”
“员外之意是?”林冲问道。
“围魏救赵,攻其必救!”卢俊义手指猛地点向地图上另一个点——金军后勤重地,位于涿州以北的“固安寨”**!
“此处囤积了大量完颜宗望军的粮草、军械。我军可星夜奔袭,猛攻固安寨!若寨破,焚其粮草,完颜宗望大军必乱,析津府之围自解!即便不能破寨,也能吸引金兵回援,减轻析津府压力!”
众将倒吸一口凉气。这计划太过冒险!固安寨必有重兵把守,北伐军长途奔袭,以疲攻逸,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之局!
“富贵险中求!救国救民,岂能惜身?”卢俊义目光扫过众人,“我意己决!林冲、关胜、呼延灼,率骑兵先行,扫清外围哨卡,首逼寨下!我亲率‘雷火营’及步军主力随后跟进!”
“此战,关乎北伐成败,关乎万千生灵!诸位,敢否随我搏此一场?!”
短暂的沉默后,众将血性被彻底激发!
“愿随员外!”吼声震天。
北伐军这支利剑,经过血火初淬后,剑锋再次扬起,指向了一个更加危险、却也更能改变战局的目标!
孤军深入,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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