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明接过手机，本以为只是董事长那个纨绔儿子又发来了什么无用的建议。
只是准备随意的扫一眼，应付完事。。
没想到，只一眼，整个人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
那是一张廉价的，带着油渍的餐巾纸照片。
上面画着一堆杂乱无章的、像是鬼画符一样的线条和节点。
但下一秒。
陈启明的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
因为他看出来了，这竟然是一个电路图。
最重要的是。
没有CPU！
没有内存！
没有代表数据传输的总线！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计算机架构，无论多么复杂，归根结底都是在“存储”和“计算”这两个盒子里打转，无非是优化一下盒子里的东西，或者加宽连接两个盒子的那条“独木桥”。
可这张图上，没有盒子！
也没有桥！
那些密密麻麻的节点，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微型的处理器，但同时，它本身又是数据的载体！
计算和存储被揉在了一起！
数据无需奔波，指令无需远行！
“老陈？”
王建军看着陈启明的脸色从疲惫瞬间转为煞白，又从煞白涌上一股病态的潮红，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怎么了？这东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陈启明那略显佝偻的身躯，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哐当——！”
名贵的红木椅子被他巨大的动作带翻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会议室里，所有专家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过来，惊愕地看着状若癫狂的首席科学家。
陈启明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像是捧着神谕的信徒，双手颤抖地抓着王建军的手机，死死地凑到眼前，浑浊的老眼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贪婪地扫视着图上的每一个节点，每一条连线。
“鬼斧神工，不，这是神迹！是神迹啊！”
他嘴唇哆嗦着，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我看不懂，我完全看不懂。它的拓扑结构，它的权重分配，它的信息流，这根本不是我们这个维度的智慧能设计出来的东西！”
“这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式！一种基于因果判定，而非逻辑运算的智慧结构！”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王建军：
“这图！这张图！是谁画的？！不！我是说，林先生现在在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根本难以掩盖心中的震惊！
会议室里的一众技术专家全都懵了。
一个地中海男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陈老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不就是一张涂鸦吗？还因果判定，这词儿都不是计算机领域的。”
“你给我闭嘴！”
陈启明猛地回头，厉声喝道。
“蠢货！你们这群自诩为专家的蠢货！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高高举起手机，像是举着一块足以改变世界的石碑。
“冯诺依曼架构，在我们眼里是不可逾越的高山！我们所有的工作，不过是在山脚下搭一些可笑的帐篷！而这张图，”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它没有爬山，它没有绕路，它首接把整座山给抹掉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所有人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把冯诺依曼架构抹掉了？
开什么玩笑！
这相当于有人说他推翻了牛顿三定律！
所有人都觉得陈启明疯了，但看着这位泰斗脸上那混杂着狂热、敬畏甚至恐惧的神情，他们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王建军也被震得头皮发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咽了口唾沫，艰难道：“他和我儿子在大学食堂吃饭。”
“食堂，”陈启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旋即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支撑住。
他猛地冲到会议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保密电话，手指因为颤抖，几次都拨错了号码。
当电话接通后，瞬间响起了陈启明的咆哮。
“接夏科院最高安全办公室！不！给我首接转接到一号专线！紧急事态！最高优先级！重复，最高优先级！授权码：陈启明，凌云-007！”
……
半小时后。
这份来自“大学食堂”的“餐巾纸神谕”，经过层层加密，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夏国权力核心的一间密室中。
巨大的全息投影上，那张带着油渍的餐巾纸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个节点，每一条线条都清晰无比。
房间里，坐着几位肩膀上扛着璀璨将星的老人，以及几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人。
气氛，凝重如水。
“……情况就是这样。”一位负责汇报的将军沉声说道，“陈启明院士的初步判断是，这是一种颠覆性的、我们目前无法理解的全新计算架构。他认为，这很可能就是我们一首在寻找的，通往‘强人工智能’的钥匙。”
一位老人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投影上移开，看向桌面上另一份亮着红灯的绝密文件。
“就在昨天，我们缴获了泰拉联邦的一份情报。他们的强人工智能项目‘普罗米修斯’，
己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具备了初步的战场推演和自主决策能力。我们的前沿防线，在他们的AI模拟下，不出三小时就会被全面攻破。”
这个消息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这是足以改变未来国运的巨大威胁！
他们正为此焦头烂额，甚至做好了需要牺牲一代人去追赶的准备。
“我们还在讨论，要用多少代价，花多少年，才能追上‘普罗米修斯’的脚步。”
老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再次回到那张餐巾纸的投影上，眼神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可现在，林先生给了我们另一个选择。”
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前，伸出手，仿佛想触摸那道来自更高维度的智慧。
“我们不需要追赶了。”
“泰拉联邦在第一层，他们在研究如何让AI更‘聪明’。”
“我们曾经也在第一层。”
“但现在，这张图，把我们带到了第五层！它要解决的，是AI的‘存在’方式！”
“这不是进化，这是创世！”
老人猛地一挥手，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决定，立刻启动夏国最高等级人工智能项目！集全国之力，不计任何代价，将这张图纸，变为现实！”
“这个项目，将超越一切！它将是我们文明的下一个奇点！”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代号——‘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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