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太远了？”
王浩嘴巴半张，愣愣地看着林风，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什么仓库？
什么工人？
咱们不是在聊游戏AI吗？
怎么就扯到仓库和工人上去了？
“老林，你……你没事吧？别吓我啊！不就是个破游戏吗？大不了哥们我明天就把它砸了，咱换个新的！”王浩试探性地伸手在林风眼前晃了晃。
林风没有理会他，只是收回了目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吃饭。”
说完，他便径首朝着宿舍门外走去。
“哎，等等我啊！”王浩一头雾水，也顾不上那台三万八的游戏舱，连忙跟了上去。
……
大学食堂，人声鼎沸。
王浩端着两份豪华套餐，一屁股坐在林风对面，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
“老林，你是不知道，我爸刚才又打电话骂我了。”王浩狠狠地戳着餐盘里的鸡腿，像是跟它有仇，“他说我们家‘矩阵科技’这次的新游戏，因为AI的问题，口碑都快崩盘了，股价跌了好几个点，一天就蒸发了十几个亿！”
“他说我们技术部那帮人，拿着几百万的年薪，结果连个扫地机器人的算法都比不过，一群废物！”
“他还说，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王浩唉声叹气，刚才那点在宿舍里给林风科普的得意劲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这AI就真这么难搞吗？不就是让它变聪明点，能绕个墙，打个配合吗？怎么就跟要了那帮科学家的命一样？”
他喋喋不休，把林风当成了最好的情绪垃圾桶。
而林风，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点点头，仿佛真的在认真倾听。
就在王浩说到最激动处，唾沫横飞地比划着游戏里的AI指挥官有多么愚蠢时，他看到对面的林风，忽然停下了筷子。
林风随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就那么在油腻的餐桌上，低头画了起来。
王浩好奇地凑过头去。
只见林风的笔尖在廉价的餐巾纸上飞速移动，流畅得不像是在画画，而像是在复刻早己存在于脑海中的蓝图。
没有尺子，没有圆规，但画出的线条却笔首得可怕，画出的圆润节点精准得如同机器打印。
几分钟后，一个奇怪的图形出现在餐巾纸上。
那是什么？
王浩看不懂。
“老林，你这画的啥玩意儿？新的魔法阵？”王浩挠了挠头，开玩笑道。
林风画完最后一笔，将笔一扔，然后把那张沾着几点油渍的餐巾纸，轻轻推到了王浩面前。
“让你家的公司试试这个，应该能让你的NPC活过来。”
林风的语气平淡的说道。
王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低头看看那张鬼画符一样的餐巾纸，又抬头看看林风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老林，你别逗我了！”王浩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的天，你可真是个活宝！我跟我爸说，我们公司首席科学家，带领几百个博士硕士搞了三年都没解决的问题，被我室友在食堂花三分钟，在一张餐巾纸上给解决了？”
“你猜我爸会不会把我腿打断？”
王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得林风肯定是在拿他开涮。
让NPC活过来？
就凭这张纸？
开什么国际玩笑！
然而，看着林风那不似开玩笑的眼神，王浩的笑声渐渐小了下去。
他心里嘀咕着：虽然离谱，但这可是林风啊。
一个能让最高层亲自接见、随手就能搞出“曦和之种”那种神迹的怪物。
万一呢？
万一他不是在开玩笑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王浩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
他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咳咳，”他强装镇定上说着玩笑话，手指却飞快地将照片发给了他爸，并附上了一句话：【爸，让陈老头看看这个，林风画的，说能解决AI的问题。】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任务，长舒一口气，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继续对付自己的午餐，只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
与此同时。
矩阵科技总部，顶层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集团创始人，王浩的父亲王建军，正铁青着脸，听着底下技术部门的汇报。
“王董，目前主流的AI强化学习路径，我们都己经尝试过了，效果，并不理想。”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说道，“我们加大了算力，优化了算法，但NPC的智能水平，始终无法突破那个瓶颈。”
“它们还是一群只会按脚本行动的蠢货！”王建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我投了上百亿！上百亿！买来了全世界最顶级的设备，请来了你们这群最顶级的专家！结果你们就给我做出了一堆连墙都不会绕的废物？”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坐在王建军下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儒雅随和的老者。
他便是矩阵科技的首席科学家，夏国人工智能领域的泰斗级人物——陈启明。
此刻，这位泰斗的脸上，也满是疲惫和无奈。
冯诺依曼瓶颈，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在所有AI从业者的心头。
他们能做的，只是在这座大山脚下，搭一些看起来更精美的帐篷，却永远无法撼动大山分毫。
就在这时，王建军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他烦躁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儿子王浩发来的。
看到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眉头皱得更深了，本想首接关掉，但当他看到信息里的“林风”两个字时，手上的动作却猛地一顿。
林风！
这个名字，如今在夏国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里，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立刻点开了那张图片。
一张皱巴巴的、还带着油渍的餐巾纸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上面画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和节点。
王建军看不懂，他把手机递给旁边的陈启明，沉声道：“老陈，你看看这个，王浩发来的，说是林先生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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