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玻璃窗上蒙着一层薄雾,
宁语看着手机屏幕上盛宁鹤兴奋的脸,
又转头看向对面的司机,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司机的眼神坦荡,
指尖却在茶杯边缘微微发颤,
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盛先生说找到了病历,
” 宁语的声音很轻,
“您觉得,
那会是真的吗?”
司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避开她的目光:“宁小姐,
有些事…… 还是不要查太清楚比较好。盛先生对您母亲和沈曼云小姐,
己经仁至义尽了。”
这句含糊的话反而让宁语起了疑心。她刚想追问,
盛宁鹤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背景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语语,
我在医院档案室,
沈曼云的病历找到了!是急性白血病,
医生说她从发病到去世只有一个月,
和墓碑日期完全对得上!” 他的声音带着喘息,
“你在哪?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
宁语报出咖啡馆地址,
挂电话时瞥见司机悄悄松了口气。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滑动,
调出沈文山给的护士证词视频 —— 视频里的护士提到,
沈曼云去世前 “脸色红润,
根本不像重病之人”。
两个版本的 “真相” 在脑海里碰撞,
宁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十五分钟后,
盛宁鹤推门而入,
黑色大衣上沾着雪粒,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文件袋。他径首走到宁语面前,
将文件袋拍在桌上,
胳膊上的纱布又渗出了血:“你看!这是医院存档的原始病历,
有医生签名和盖章,
总不会是假的了吧?”
宁语翻开病历,
上面的诊断记录、化疗方案、病危通知都清清楚楚,
最后一页的死亡证明上,
主治医生的签名龙飞凤舞。可当她看到 “入院日期” 时,
瞳孔骤然收缩 —— 沈曼云被盛爷爷接走的第三天才入院,
中间整整两天,
她在哪里?
“这两天她去哪了?” 宁语指着日期,
声音发冷,
“为什么被接走后不立刻送医?盛宁鹤,
你又在隐瞒什么?”
盛宁鹤的笑容僵在脸上,
眼神闪烁:“爷爷说…… 说她当时情绪激动,
不肯去医院,
非要先见一个人……”
“见谁?”
“我…… 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宁语猛地将病历摔在桌上,
咖啡杯被震得跳起,
褐色的液体溅在盛宁鹤手背上,
“你们盛家的字典里,
是不是只有这三个字?!”
司机突然站起身,
拿起外套:“宁小姐,
既然证据找到了,
那我先告辞了。” 他匆匆离开时,
撞在推门而入的傅锦身上,
傅锦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语语,
我查到了!” 傅锦顾不得捡文件,
单脚跳着冲到桌前,
“那个护士的儿子在沈文山的公司上班!她的证词绝对是被逼的!” 他将一份员工名单拍在桌上,
上面果然有护士儿子的名字。
可宁语的目光却落在了傅锦散落的文件上 —— 那是一份沈曼云的通话记录,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傅锦的父亲,
时间正是她被接走的第二天。
“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宁语捡起通话记录,
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你父亲和沈曼云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过?”
傅锦的脸瞬间惨白,
慌忙去抢记录:“这…… 这是我刚找到的,
还没来得及看……”
“别碰!” 宁语将记录护在怀里,
眼神在盛宁鹤和傅锦之间逡巡,
像看两个骗子,
“你们都在骗我!一个隐瞒入院时间,
一个隐瞒通话记录,
你们到底想掩盖什么?!”
就在这时,
沈文山的短信发来:“想知道沈曼云最后见的人是谁吗?老地方等你。”
宁语抓起包就往外走,
盛宁鹤和傅锦同时去拉她,
三人的手撞在一起。
“语语别信他!”
“我陪你去!”
宁语甩开两人的手,
肩膀撞在门框上,
疼得眼前发黑。她回头看着两个男人焦灼的脸,
突然笑了,
眼泪混着雪粒落在睫毛上:“你们谁也别跟着我。从今天起,
你们的话,
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她冲进漫天风雪里,
身后传来盛宁鹤的嘶吼和傅锦的呼喊,
可她没有回头。雪花落在病历单上,
晕开了墨迹,
像沈曼云未说出口的遗言。
盛宁鹤看着宁语消失的方向,
突然一拳砸在桌上,
怒吼道:“傅锦,
你早就知道那个电话对不对?你父亲到底和沈曼云说了什么?!”
傅锦被吼得一哆嗦,
终于崩溃道:“我父亲说…… 说沈曼云手里有陆振庭的罪证,
让她藏好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盛振雄!”
盛宁鹤如遭雷击,
踉跄着后退:“所以…… 爷爷接走她,
是为了找罪证?”
咖啡馆外,
沈文山坐在黑色轿车里,
看着宁语的车汇入车流,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拿出手机,
给一个匿名号码发了条短信:“鱼上钩了。”
雪越下越大,
覆盖了城市的喧嚣,
却盖不住这场裹挟着鲜血与谎言的漩涡。宁语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冷,
她不知道自己正驶向真相,
还是更深的深渊。而盛宁鹤和傅锦,
在咖啡馆的狼藉中,
第一次看清了彼此眼底的恐惧 —— 他们可能,
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
车停在母亲墓前时,
雪己经没了脚踝。沈文山站在墓碑旁,
手里举着一个褪色的录音笔:“这是沈曼云临死前录的,
你自己听。”
宁语按下播放键,
沈曼云虚弱的声音带着喘息响起:“…… 盛振雄不是来救我的,
他要抢陆振庭的罪证…… 他说如果我不交出来,
就让曼丽永远找不到配方……”
录音戛然而止,
宁语的心脏像是被冻裂的湖面,
碎成千万片。她转身看向沈文山,
嘴唇颤抖:“罪证…… 是什么?”
沈文山的笑容里带着疯狂:“是一份账本,
记录了盛家和陆振庭的所有交易。而现在,
它在你手里。”
宁语猛地想起母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张泛黄的纸,
上面的数字和符号她一首看不懂。原来那不是随手涂鸦,
是能毁掉盛家的罪证。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盛宁鹤和傅锦的车一前一后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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