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沈曼丽的墓碑上，
积起薄薄一层白，
像给旧时光蒙了层纱。宁语攥着母亲日记里的泛黄纸片，
指尖被冻得发僵，
纸上的数字符号在风雪里扭曲变形，
仿佛在嘲笑她的后知后觉。
“这就是你要的罪证。” 沈文山的声音裹着寒气，
像冰锥扎进宁语耳里，
“盛振雄和陆振庭联手做的每一笔肮脏交易都在上面 —— 包括吞并苏家产业时做的假账，
还有用凤凰花试剂害死的那些人。”
宁语的视线落在纸片角落的一个红痕上，
像滴干涸的血。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日记的手，
指缝里似乎也有这样的红痕。原来母亲早就知道这是什么，
却到死都没说出口。
“你想让我怎么做？” 宁语的声音比雪还冷，
“拿着这个去告倒盛家？”
“不然呢？” 沈文山逼近一步，
眼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难道你要像你母亲一样，
被盛家蒙在鼓里，
最后落得个不明不白的下场？”
远处的车灯刺破风雪，
盛宁鹤和傅锦的身影越来越近。宁语下意识将纸片塞进大衣内袋，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保护盛家，
还是在保护这段沾满谎言的过往。
“语语！别听他胡说！” 盛宁鹤冲过来，
雪花在他发间融化，
狼狈得像只落难的兽，
“账本是假的！是陆振庭故意伪造来挑拨离间的！”
“假的？” 沈文山冷笑，
从口袋里掏出一份银行流水，
“那你解释一下，
1997 年 6 月 15 号，
盛氏账户给陆振庭转的五百万是什么？备注写的是‘凤凰花采购款’，
可那天陆振庭根本没进过凤凰花！”
流水单上的日期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宁语心口发疼。那个日期，
母亲的日记里写着：“振雄叔今天来家里，
说要给曼云治病，
拿走了母亲留下的玉镯。”
原来那不是治病钱，
是肮脏的交易款。
傅锦突然拽住宁语的胳膊，
声音发颤：“语语快走！这里危险！沈文山根本不是为了沈曼云，
他是想拿账本跟海外势力换钱！我查到他的护照，
明天就要飞南美了！”
“你胡说！” 沈文山的脸色瞬间狰狞，
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
首指盛宁鹤，
“都是你！要不是你们盛家，
我姐姐怎么会死？今天我就让你给她偿命！”
刀光在雪地里闪着寒光，
宁语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推开盛宁鹤，
刀刃擦着她的胳膊划过，
撕开一道血口。
“语语！” 盛宁鹤眼疾手快将她拉到身后，
自己迎上沈文山的刀，
胳膊上的旧伤再次裂开，
鲜血染红了雪地。
傅锦拄着拐杖狠狠砸向沈文山的膝盖，
沈文山踉跄着后退，
刀掉在地上。三人扭打在一起，
雪花混着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
混乱中，
宁语的内袋被撕开，
泛黄的纸片飘落在雪地里。沈文山眼疾手快扑过去抢，
盛宁鹤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嘶吼道：“那上面有陆振庭的真正罪证！他根本不是要报仇，
是想销毁证据！”
“什么？” 宁语愣住了。
“账本是真的，
但最关键的一页被换了！” 盛宁鹤的声音带着血沫，
“真正记录他走私试剂的那页，
在我爷爷手里！沈文山要找的是那个！”
沈文山突然狂笑起来，
像疯了一样挣扎：“没错！我姐姐就是发现了试剂走私才被灭口的！盛振雄帮陆振庭藏了证据，
他也该死！”
傅锦突然 “啊” 了一声，
指着纸片上的一个符号：“这是我父亲实验室的标记！他说过，
陆振庭的试剂配方藏在苏家老宅的地窖暗格里，
只有这个符号能打开！”
宁语的心脏猛地一缩 —— 苏家老宅的地窖，
正是母亲录像里提到的 “凤凰花秘藏之地”。原来那里藏的不是治愈配方，
是陆振庭的罪证。
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文山被警察按在雪地里时，
还在疯狂地喊：“去地窖！那里有真相！”
盛宁鹤捂着流血的胳膊，
走到宁语面前，
眼神里的疲惫几乎要将人淹没：“语语，
对不起，
我一首瞒着你。爷爷藏起那页账本，
是怕打草惊蛇，
他说要等找到所有证据再公开……”
“包括我母亲的死吗？” 宁语打断他，
声音轻得像叹息。
盛宁鹤的嘴唇颤抖着，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爷爷说，
你母亲发现了账本，
想公开，
被陆振庭的人盯上了…… 他没保护好她。”
雪越下越大，
傅锦拄着拐杖站在一旁，
突然开口：“我父亲的日记里写，
当年是他把你母亲的行踪告诉陆振庭的…… 他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商业纠纷，
没想到会害了她。”
宁语看着两个男人，
突然觉得很累。真相像剥洋葱，
一层层揭开，
露出的全是血淋淋的芯。
“我要去苏家老宅。” 她捡起雪地里的纸片，
转身走向汽车。
盛宁鹤和傅锦同时跟上去，
风雪里，
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像三条纠缠不清的线。
苏家老宅的地窖积满灰尘，
宁语按照纸片上的符号转动暗格，
里面果然藏着一个铁盒。打开铁盒，
除了那页缺失的账本，
还有一张沈曼丽和盛爷爷的合影，
背面写着：“振雄哥，
谢谢你保护曼云，
也请保护好语语。”
字迹娟秀，
是母亲的笔迹。
宁语的眼泪掉在照片上，
晕开了墨迹。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
却选择了原谅。
“现在怎么办？” 傅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宁语将账本和照片放进铁盒，
转身看着盛宁鹤：“把这些交给警方吧。该结束了。”
盛宁鹤的眼里闪过一丝释然，
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
地窖的门突然被锁死，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带着机械的变声：“想结束？没那么容易。”
是那个给宁语发匿名短信的神秘人！
“你是谁？” 宁语的心脏猛地一跳。
“很快你就知道了。” 神秘人轻笑，
“地窖里有定时炸弹，
一个小时后爆炸。想活命，
就把账本给我送出来。”
炸弹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地窖里响起，
像死神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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