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偏殿的熏香袅袅，李世民指尖捻着军校扩招的名册，目光扫过那些稚嫩却透着英气的名字。李泰捧着一卷蓝布封皮的册子站在侧旁，鞋尖蹭着地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乾儿拟定的考核法子不错。”李世民合上名册，抬眼看向李承乾，“文武双考既筛得出真本事，又能堵了那些想走门路的嘴，考虑得周全。”
“父皇过奖，都是张苍纪纲帮着细化的。”李承乾躬身回话，眼角余光瞥见李泰攥紧了手里的册子，心里早有预料。
果然下一刻，李泰就上前一步，将册子高高捧起：“父皇，儿臣近日研读《考工记》，又去格物院外瞧了匠人锻钢造弩，琢磨出些浅见，写成这卷《格物浅论》，请父皇指点。”
李世民接过册子翻开，李泰又趁热打铁：“太子皇兄既要管军校扩招，又要盯着学院整体筹建，怕是忙不过来。格物院如今忙着赶制北伐军械，事务繁杂，儿臣愿去那边帮着打理杂务，也好跟着墨老匠人学些手艺，为皇兄分忧。”
这话听得李承乾心里冷笑。格物院是学院的根基，新钢、新弩这些命脉都在那儿，李泰想去“帮忙”，分明是想借着这由头分权。长孙无忌这算盘打得，倒是半点不藏着。
李世民着册子边缘，视线在兄弟俩脸上转了圈，最终落在李承乾身上：“乾儿觉得呢？青雀主动请缨，倒也是份心意。”
“青雀有这份心，皇兄自然乐意。”李承乾脸上笑意温和，话锋却不软，“只是格物院不比别处，讲究的是实打实的手艺和见识。墨老匠人和徒弟们认的是图纸上的纹路、锻钢时的火候，不认身份高低。”
他走到案前，拿起炭笔在纸上快速画了几笔：“这样吧，孤出三道题考考你。第一，新炼钢法里‘焖炉除硫’要分哪三步？第二，新弩机的扳机弹簧用什么材质韧性最好？第三，马蹄铁锻造时弧度误差不能超过多少分？三日内答上来，你就去格物院当协理；答不上来，就先回去跟着墨老的徒弟学学基础，等摸清门道再说。”
李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去格物院不过是站在远处瞧了几眼，听匠人闲聊了几句术语，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大唐：八岁太子，开局挨揍变强》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哪懂什么“焖炉除硫”“扳机弹簧”？这三道题，简首是拿他从没接触过的实操门道为难人。
可话己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谢太子皇兄指点，儿臣...儿臣定当尽力。”
李世民看着李泰略显窘迫的模样，嘴角勾起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他自然瞧出李承乾是在设坎，可这又如何？儿子们相互较着劲，才能各自长进，他这个父皇只需静观其变。
“既如此，就按乾儿说的办。”李世民放下册子，“青雀要是有不懂的，也能去格物院请教墨老，他们不会藏私。”
“儿臣遵旨。”李泰躬身退下，走出偏殿时，手里的《格物浅论》仿佛有千斤重。他越想越气，李承乾这分明是故意刁难，可偏偏挑不出错处——毕竟格物院确实是凭本事说话的地方。
偏殿内，李世民看着李承乾：“你这三道题，怕是把青雀难住了。”
“父皇明鉴。”李承乾收起笑容，语气郑重，“格物院关系着北伐军械，容不得半分马虎。青雀弟擅长文墨，心思细腻，可格物讲究的是上手实操。儿臣这么做，也是怕他去了闹笑话，反而挫了锐气。”
李世民点点头，拿起桌上一块新钢样品，指尖划过冰凉的表面：“不管怎么说，格物院的事你得盯紧。新钢、新弩是北伐的关键，绝不能出岔子。”
“儿臣省得！”李承乾躬身应道，“墨老那边己经在赶制第一批新式长枪，三日内就能完工，定不耽误大军出征。”
离开两仪殿时，阳光正好，李承乾却没心思欣赏。他知道，李泰这次碰壁后，长孙无忌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少不了更多试探。可他不怕——格物院是他一手建起来的，里面的匠人、技术、规矩都攥在他手里，想从他这儿分权，没那么容易。
“殿下，李泰殿下刚去了长孙国公府。”陈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低声禀报。
“意料之中。”李承乾冷笑一声，“让情报司盯着点就行。眼下最重要的是军校扩招的考核，得把好关，挑出真正能打仗的苗子——比起那些暗地里的算计，这才是实打实的底气。”
陈默躬身应下。李承乾迈开脚步向东宫走去，背影挺拔如松。他心里清楚，这条路不会太平，但只要守住手里的力量，守住大唐的根基，再大的风浪他也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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