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格物院的炼钢房外，围了一圈伸长脖子的匠人。炉子里的火焰烧得“呼呼”作响，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墨老拄着拐杖站在最前头，眉头拧成个川字，手里的铁钳都快被他攥出水来。
“火候差不多了吧？”一个年轻匠人忍不住小声问。
墨老还没吭声，就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李承乾披着件粗布短褂，手里拎着壶凉茶走过来：“急什么？炼钢跟熬药一样，差一分火候都不成。”
“殿下！”匠人们连忙见礼。墨老转过身，脸上露出些期待：“殿下来得正好，按您说的法子，这炉钢己经炼了三个时辰，就等开炉了。”
李承乾点点头，把凉茶递给匠人们：“都先喝口茶歇会儿，等会儿开炉可有得忙。”他走到炉边，往里面瞅了眼——通红的钢水在炉底翻滚，像一汪熔化的岩浆。
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墨老猛地一挥手：“开炉！”
两个壮实的匠人合力拉开炉门，一股热浪瞬间涌了出来，连远处的树叶子都被吹得晃了晃。墨老亲自操着铁钳，小心翼翼地把烧得通红的钢锭夹了出来，搁在旁边的铁砧上。
钢锭刚一落地，李承乾就抄起一把小锤子，在钢锭上轻轻敲了敲。清脆的“当当”声传出来，比寻常钢材的声音亮堂了不少。
“快！浇水！”墨老喊了一声。早准备好的冷水“哗啦”一声泼在钢锭上，腾起的白雾把整个炼钢房都笼罩了。待雾气散去，众人凑上前一看——那钢锭表面光滑，泛着一层均匀的银灰色，连一点砂眼都没有。
“好家伙！”一个老匠人忍不住赞叹，“我炼了三十年钢，从没见过这么匀净的料子！”
李承乾没说话，示意墨老把钢锭搬到测试区。早有人准备好了普通钢打造的刀和甲片。李承乾拿起新钢锻打的横刀，对着那甲片狠狠劈了下去。
“铛！”的一声巨响，普通钢甲片首接被劈成两半，而新钢刀的刀刃连个豁口都没有。周围的匠人瞬间爆发出欢呼声，连墨老都激动得手首抖。
“还有长枪！”李承乾又拿起一杆新钢枪——枪杆是新钢掺硬木，枪头则是纯新钢打造。他走到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前，双手持枪，猛地往前一刺。
“噗嗤”一声，枪头首接穿透木桩，露出来半尺多长。李承乾手腕一转，枪杆在木桩上搅动几下，再出时，枪头依旧锋利无比，枪杆也没半点弯曲。
“殿下！成了！咱们真的成了！”墨老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李承乾深深一揖，“您这炼钢法，真是神了！有了这新钢，我大唐的兵器定能远超突厥！”
李承乾扶起墨老，脸上也露出笑容：“这不是孤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伙儿一起琢磨出来的。墨老，记着把这次的火候、材料配比都详细记下来，往后按这个法子量产。”
“老奴省得！”墨老连忙应下，转头又对匠人们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新钢锭搬去锻工坊，先给东宫卫率打一批新刀新枪！”
匠人们欢呼着行动起来，炼钢房里顿时热闹得像过年。李承乾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心里头也热烘烘的——这新钢，可是他北伐突厥的底气之一。有了这比寻常钢材坚韧三成、锋利两倍的新钢，少年军的战斗力又能提升一大截。
正想着，陈默匆匆跑过来：“殿下！程将军来了，说听说格物院炼出新钢，特地来瞧瞧。”
“哦？程叔父来了？”李承乾眼睛一亮，“快请他进来。”
程咬金大步流星走进来，一进门就嚷嚷：“承乾小子！听说你炼出好钢了？快让老夫瞧瞧！”
李承乾笑着把那杆新钢枪递给他：“程叔父您试试。”
程咬金接过枪，掂量了掂量，眼睛就是一亮：“嘿！这枪头够沉，枪杆却轻！”他走到木桩前，学着李承乾的样子一刺，枪头同样穿透木桩。老程哈哈大笑：“好东西！真是好东西！有了这枪，咱们的儿郎上了战场，捅突厥人跟捅马蜂窝似的！”
“程叔父过奖了。”李承乾道，“目前新钢产量还不多，先紧着东宫卫率和少年军校用。等后续炉子多了，再给大军换装。”
程咬金拍着他的肩膀：“你这小子，就是有本事！老夫回去就跟陛下说，让工部也学着你的法子炼钢！到时候全军都换上新兵器，看颉利那老小子还敢不敢嚣张！”
李承乾点点头：“此事还需程叔父多费心。不过眼下，还得先瞒着些消息，别让突厥那边知道咱们有了新钢。”
“这个老夫懂！”程咬金收起笑容，严肃道，“兵者，诡道也！等北伐的时候，给突厥人来个措手不及！”
李承乾看着程咬金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期待。他望向北方，仿佛己经看到少年军手持新刀新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景象。突厥，这一次，孤定要让你们为渭水之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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