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的气氛沉得像灌了铅，长孙皇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没半点血色，每咳一声都牵动着胸口，连呼吸都带着细弱的喘息。殿里挤满了太医院的御医，为首的太医令王忠捧着脉枕，手指搭在皇后腕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李承乾守在床边，攥着母亲微凉的手，眼神死死盯着那群御医。从昨天母亲病发，这些人就来了，又是诊脉又是开方，可药喝了一碗又一碗，母亲的病情半点没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王太医，怎么样？我母后的病到底能不能治？” 李承乾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王忠收回手，脸色凝重地躬身：“回殿下，皇后娘娘这是气疾积久，郁结成瘀，堵在肺腑之间。臣等用了清润疏解的方子，可娘娘体质虚弱，药效根本渗不进去，实在是…… 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 李承乾猛地拔高声音，一把揪住王忠的衣领，眼神里满是戾气，“你们是太医院的御医！拿着朝廷的俸禄，吃着百姓的粮食，现在告诉我无能为力？我母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给她陪葬！”
殿里的御医们吓得齐刷刷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没人敢吭声。王忠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殿下息怒，臣等真的尽力了。这气疾本就是顽症，娘娘又拖了这么久，臣等…… 臣等实在没别的法子了。”
“没别的法子？” 李承乾甩开他的衣领，王忠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里又急又痛。现代医学那么发达，要是在现代，母亲这病说不定根本不算事，可现在是大唐，一群御医围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
“吾恨！吾恨这医道不昌！” 李承乾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恨自己穿越过来，却没带半点现代医疗技术；恨这大唐医术落后，连母亲的病都治不好；更恨自己现在除了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您别激动，仔细伤了身子。” 旁边的赵总管小心翼翼地劝着，递上一块帕子。
李承乾没接，只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母亲还等着他想办法。他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御医们，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起来吧。孤知道你们尽力了，但我母后不能就这么等着。你们再想想，不管是民间偏方，还是古籍记载，只要有一丝希望，都给孤找出来！”
“是是是，臣等这就去查！” 御医们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躬身退了出去。
殿里只剩下李承乾和几个伺候的宫人。他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母亲的额头，声音放得极柔：“母后，您再撑撑，儿子一定会找到能治好您的大夫，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长孙皇后缓缓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想摸他的脸，却没力气抬起来。李承乾赶紧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乾儿…… 别着急…… 娘没事……” 皇后的声音细若蚊蚋，“别为了娘…… 跟御医们发脾气…… 他们也不容易……”
“儿子知道，儿子不发脾气了。” 李承乾强忍着眼泪，挤出个笑容，“娘您好好休息，儿子去给您找最好的大夫。”
正说着，殿门被推开，程处默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殿下！我娘炖了燕窝粥，让我给皇后娘娘送来，说补身子！” 他刚说完，就看到皇后病重的样子，还有李承乾通红的眼睛，顿时收住了声音，挠了挠头，“皇后娘娘…… 这是怎么了？”
“我母后病得很重，太医治不好。” 李承乾声音低沉。
程处默愣了愣，放下食盒，走到床边，看着皇后苍白的脸，也跟着着急起来：“怎么会治不好呢？长安那么多大夫，不行咱们就去民间找！我爹说过，民间有很多厉害的大夫，比太医院的还强！”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承乾。对啊，太医院不行，还有民间的大夫！还有那些隐世的名医！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处默，你说得对！” 李承乾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孤不能只指望太医院，得派人去民间找，不管天涯海角，只要有能治气疾的大夫，都给孤请回来！”
他转身对赵总管说：“赵总管，你立刻去东宫属官那里，让他们拟一道令，发往长安各个城门，还有周边州县。就说东宫重金寻访名医，能治好皇后娘娘的病，赏黄金百两，封官进爵！另外，让伴读们的家族也帮忙打听，他们家大业大，肯定有不少人脉！”
“是，老奴这就去办！” 赵总管不敢耽搁，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程处默也跟着说：“殿下，我也去帮忙！我让我爹派人去程咬金的旧部那里打听，他们走南闯北，说不定能知道哪里有厉害的大夫！”
“好！” 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麻烦你了。”
“殿下跟我客气啥！” 程处默咧嘴一笑，“皇后娘娘待我也好，我肯定帮着找大夫！” 说完，他又看了皇后一眼，才转身跑了出去。
殿里又安静下来。李承乾坐在床边，看着母亲沉睡的样子，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找到能治好母亲的大夫。他不仅要让母亲好起来，还要让大唐的医道变得强大，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医术落后而失去亲人。
“娘，您等着，儿子一定能做到。” 李承乾轻声说着，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知道，这会是一场艰难的寻找，但为了母亲，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人，再难他也不会放弃。
这时，宫人端来了程处默送来的燕窝粥。李承乾接过，小心翼翼地吹凉，想喂母亲喝一点。可皇后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咳嗽起来，粥也吐了出来。
李承乾赶紧放下碗，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心里更急了。母亲连东西都吃不下去，怎么撑得住？他必须尽快找到大夫，越快越好！
他站起身，走到殿外，看着外面忙碌的宫人，还有远处匆匆离去的赵总管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名医，一定要治好母亲！
夕阳西下，把宫殿的影子拉得很长。李承乾站在殿门口，望着远方，眼神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艰难，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是寻找名医，还是将来推动医道发展，他都会一步一步走下去，绝不退缩。因为他是大唐的太子，是长孙皇后的儿子，他有责任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守护好这大唐的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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