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跪在太极殿地砖上，脊背挺得笔首，方才崔元礼的劝阻压根没让他动摇半分。
他抬眼望着御座上的李世民，声音清亮得能传遍整个大殿：“父皇，臣儿知道诸位大人担心什么，但战场从不是靠躲就能避开的！上次渭水咱们退了，突厥人就敢骑着马踩咱们的军旗，这次要是再退，他们下次怕是要打到朱雀门来！”
崔元礼还想上前，却被李世民抬手拦住。李世民盯着殿中跪着的儿子，眉头微蹙：“乾儿，军令状不是儿戏，一旦立下，若真出了差池，便是废储守陵的下场，你可真能担住？”
“臣儿担得住！”李承乾毫不犹豫，双手撑地磕了个响头，“此次出征，臣儿只带少年军校三百人，一切听李靖将军调度，绝不擅自行动！若是折损超过十人，或是拖累大军半步，臣儿自愿请废太子之位，去皇陵守一辈子！”
这话掷地有声，殿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秦琼往前站了步，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有此决心，臣愿为担保！有臣跟着，定不会让殿下出半分差错！”
程咬金也跟着嚷嚷：“就是！陛下您放心，老臣家处默也在军校里，那小子跟殿下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肯定会护着殿下！再说李靖那老小子用兵如神，有他盯着，突厥人连靠近殿下的机会都没有！”
崔元礼看着这阵仗，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叹了口气：“陛下，太子殿下心意己决，臣...臣不再阻拦，只盼殿下此去平安，早传捷报。”
李世民没立刻说话，目光扫过殿内——文官们虽仍有忧色，却没人再开口反对；武将们个个眼露期待，连站在后排的禁军统领都悄悄挺首了腰。他忽然想起上次渭水之盟后，这小子攥着拳头说“要让突厥人还回来”的模样，如今这股劲更盛了。
他从御座上站起身，走下台阶，弯腰把李承乾扶起来：“好！朕的乾儿，有朕当年的血性！既然你敢立这个军令状，朕就准你去！”
李承乾眼睛一亮，刚要谢恩，就听李世民接着说：“不过你得记着，到了军营，一切听李靖的，不许耍性子。秦琼，你跟着去，既要护好他的安全，也得盯着他，别让他真敢冲在前头拼命。”
“臣遵旨！”秦琼躬身应下，脸上露出笑意。
李世民又看向兵部尚书：“传朕旨意，给少年军校配齐甲胄兵器，墨家新造的弩机和三棱军刺，优先给他们配发。粮草方面，让户部跟紧些，别让孩子们在前线受了委屈。”
“臣遵旨！”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齐声应道。
程咬金笑得眼睛都眯了，凑过来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好小子，这下能跟突厥人算账了！回头老臣让处默多带两袋肉干，你们在前线也能解解馋！”
李承乾笑着点头，转身对着李世民深深一揖：“谢父皇！臣儿此去，定不会让父皇失望，定要让突厥人知道，我大唐的太子，不是好欺负的！”
李世民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带着几分欣慰：“朕等着你的好消息。去吧，回去跟军校的孩子们说，朕等着看他们凯旋。”
“是！”李承乾应了声，转身大步往外走。刚出太极殿门，就见程处默和李德謇几个小子躲在廊柱后探头探脑，显然是早就等着消息了。
程处默一见他出来，立马冲上去：“殿下！陛下准了吗？咱们能去打突厥了吗？”
李承乾笑着点头，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准了！陛下不仅准了，还让兵部给咱们配新甲胄新兵器，墨家的弩机和三棱军刺，都给咱们用！”
“太好了！”程处默蹦得老高，“我这就回去告诉兄弟们，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等着出发！”
李德謇也一脸激动：“殿下，咱们到了前线，定要好好表现，让那些边军看看，咱们少年军校不是闹着玩的！”
李承乾看着这群兴奋的小子，嘴角扬得更高。他抬头望向北方，心里默念：颉利，这次咱们可算能好好算算渭水的账了。
不一会儿，东宫少年军校的欢呼声就传遍了皇城。李世民站在太极殿的窗边，听见外面的动静，忍不住笑了。一旁的太监总管低声道：“陛下，太子殿下能有这份心气，是大唐之福啊。”
李世民点点头：“是啊，朕当年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跟着父亲打仗呢。这小子，比朕当年还敢闯。”
他顿了顿，又道：“让人盯着点，别让那些世家子弟在背后搞小动作。乾儿这一去，不仅是去打仗，也是去历练。朕倒要看看，我大唐的太子，能不能在战场上闯出点名堂来。”
“奴才遵旨。”太监躬身应下。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落在李世民的龙袍上，也照亮了他眼中的期许。而此刻的东宫校场上，李承乾正站在三百少年兵面前，声音响亮：“兄弟们，陛下准咱们出征了！这次去前线，咱们要让突厥人知道，我大唐的少年郎，个个都是好样的！”
“好！”三百少年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树叶都沙沙作响。风从北方吹来，带着草原的气息，也带着即将到来的硝烟味。李承乾知道，这趟出征，会是他和少年军校真正的考验，也是他们洗刷渭水耻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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