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准太子出征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没半柱香就飘进了东宫少年军校。
程处默正跟尉迟宝琳掰手腕，听见值守侍卫喊“殿下获准出征”，手一松首接把尉迟宝琳的胳膊按在石桌上，鞋都没穿好就往校场跑，边跑边喊：“兄弟们！陛下准了！咱们能去打突厥了！”
校场里正练队列的三百少年，听见这话瞬间炸了锅。有人把木枪往地上一戳，蹦得比旗杆还高；有人围着圈子互相捶打，喊得嗓子都破了音；连平时最沉稳的李德謇，都红着眼圈攥紧了拳头。
李承乾刚从太极殿回来，一进东宫就听见这震天的欢呼，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他走到校场高台上，清了清嗓子：“都安静些！”
喧闹声立马停了，三百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亮得跟夜里的火把似的。
“陛下虽准了咱们出征，但丑话说在前头。”李承乾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到了前线，一切听李靖将军调度，谁敢擅自行动，休怪我军法处置！”
“不敢！”少年们齐声喊，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哗哗落。
程处默挤到最前面，梗着脖子喊：“殿下放心！咱跟突厥人有仇，到了战场上肯定听指挥，不给他添麻烦！就是...咱啥时候出发？要不要现在就收拾行李？”
“急什么。”李承乾笑着踹了他一脚，“粮草和装备还没齐，墨家的工匠正赶制新弩和军刺，得等几日。”
他话刚落，就见墨家老匠墨松拎着个木盒过来，躬身道：“殿下，第一批新式弩机和三棱军刺做好了，您要不要过目？”
李承乾接过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把乌黑的弩机，弩臂比寻常弩宽了半指，旁边的三棱军刺泛着冷光，尖儿锋利得能划破风。他拿起军刺掂量了下，沉而不重，握在手里刚好贴合掌心。
“好东西！”李承乾把军刺递给程处默，“拿去给兄弟们看看，让墨老匠教你们怎么用。”
程处默接过来，跟捧着宝贝似的，凑到阳光下翻来覆去看，还不忘跟尉迟宝琳显摆：“你看这刃口，突厥人的皮甲肯定一戳就破！到时候咱冲在最前面，先宰几个突厥兵给殿下报仇！”
尉迟宝琳挠了挠头：“那我得把力气练足点，到时候多砍几个，别让你抢了风头。”
李德謇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册子：“殿下，末将刚才统计了下，兄弟们的甲胄有二十多套有点旧了，还有十个人的马掌该换了，要不要让人赶紧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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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程处默和李德謇齐声应下，转身就去安排。
墨松站在一旁，看着少年们忙得热火朝天，忍不住叹道：“殿下把这群娃娃带得真好，比老夫年轻时见过的兵还精神。”
“他们都是大唐的好儿郎，只是缺个历练的机会。”李承乾望着校场，眼里满是期许，“这次去前线，既是为了雪渭水之耻，也是让他们见见真刀真枪，将来才能担起守护大唐的担子。”
正说着，就见尉迟宝琳跑过来，手里举着个头盔：“殿下！您看我这头盔，刚才擦的时候发现内衬松了，我让铁匠加固了下，到时候戴着肯定结实！”
李承乾看了眼头盔，内衬确实缝了层厚布，忍不住笑了：“你倒是细心，不过战场上别光顾着自己的头盔，也看着点身边的兄弟，别让人家受伤了。”
“知道了殿下！”尉迟宝琳挠挠头，又跑回去跟兄弟们炫耀自己的头盔。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校场的准备工作差不多了。修补好的甲胄整整齐齐叠在一旁，打包好的干粮堆成小山，新造的弩机和军刺摆在最前面，闪着冷光。
三百少年列队站在高台下，个个挺胸抬头，脸上没有半分怯意，只有兴奋和期待。
程处默往前一步，大声道：“殿下！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随时能出发！要是突厥人敢来，咱定要把他们打回老家去，让他们知道咱大唐少年军的厉害！”
“对！打回老家去！”少年们齐声呐喊，声音顺着风飘出东宫，连皇城墙上的侍卫都听见了。
李承乾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热乎乎的。他抬手按在胸口，沉声道：“兄弟们，渭水之耻咱没忘，突厥人踩咱军旗的仇咱也没忘。这次出征，咱不只要平安回来，还要带着战功回来，让父皇放心，让长安的百姓放心！”
“誓取功名！不负大唐！”
三百少年单膝跪地，右手按在甲胄上，声音坚定得能砸进地里。夕阳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排排即将出鞘的剑。
李承乾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支少年军不再只是东宫的伴读队伍，而是能上战场拼杀的战士。他转身望向北方，心里默念：颉利，等着吧，这次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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