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张散落的纸，血纹在掌心发烫。A07载体，同步完成——八个金属床，八具连着导管的人体，最后一张床上的标签像刀刻进眼底。钢骨义肢指节收紧，金属外壳发出低沉的震颤，但我没有再动。杀一个逃兵改变不了什么。要撕开这张网，就得顺着他流的血，找到源头。
林晚舟蹲下，将其他残页一张张拼拢。她的手指稳得不像在废墟里翻找线索，而是在手术台上缝合动脉。我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每一片纸角。血迹遮住了坐标，可背面有细密的点划痕迹，被火燎过边缘，像是人为烧毁前仓促留下的暗码。
“摩尔斯。”她低声说，“三短三长两短。”
我盯着她指尖下的纹路。她己经译了出来：紫金山北麓，双钥并启。
“双钥？”我问。
她抬头，眼里没有迟疑：“生物认证需要两个密钥同时激活。一个是你，另一个……必须和你有相同的血脉频率。”
我没再问。A07不是代号，是编号。我是A07。而他们，早就准备好另一个我。
赵铁柱从山坡上滑下来，肩扛机枪，脸上沾着灰：“连长，山口发现混凝土掩体，铁门嵌在岩层里，带电磁锁。”
“多久一巡逻？”
“十五分钟，雷犬战车带队。”
我点头，把文件收进烽火墟。空间微微一震，岳飞残甲悬浮在角落，未动。此刻不能唤他，也不能冲动。门在眼前，但破法只有一条——精准，再精准。
我们绕到北坡，借夜色抵近。铁门冷灰，嵌在山体中，表面浮着一层淡蓝光栅。左侧是生物识别槽，右侧空着，锁孔呈不规则十字星形，非现代制式。
我抬手，钢骨义肢贴上左侧槽口。龙纹从肩部蔓延至指尖，金属与接口处泛起暗红光晕。系统轻微嗡鸣，光栅闪烁两下，第一道屏障消失。
“你的DNA被识别了。”林晚舟站在我身侧，声音压得极低，“你就是钥匙之一。”
我收回手，盯着右侧锁孔。它需要另一把钥匙——不是电子，不是密码，是机械的、古老的、带着血的。
她忽然从发间取下发簪，银光一闪。我认得那簪子，三年前从一个叛徒尸体上搜出的怀表里拆下的零件，她一首留着，说“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她拆开表芯，将发簪插入锁孔，手腕一转。金属摩擦声刺耳，我几乎以为会触发警报。但她没停，指尖微调，像是在听某种频率的回响。
“上次在龟山古庙，你用血涂过这簪子。”她低声道，“那时你昏迷，我试过止血，簪尖沾了你的血。它记住了。”
锁孔内光纹流转，第二道光栅崩解。
门开了。
里面是斜向下通道，空气冷而滞重。我们贴墙推进，脚步落在金属地板上无声。通道尽头是巨大观察室，玻璃墙后，一排排培养舱排列如墓穴，液体泛着幽绿。
中央舱体最大，连接着主控管线。我走近，玻璃映出我的脸——然后，我看见了他。
他闭着眼，面容与我完全相同。左脸没有烧伤，右臂完整，皮肤下隐约有血纹游走，和我如出一辙。胸口监测仪显示心跳平稳，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烽火战魂：我以英灵燃山河》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脑波活跃，像是随时会睁眼。
“克隆体。”林晚舟站在玻璃前，声音冷得像冰，“不是复制失败品，是同步体。他们用你的基因，造了一个‘你’。”
我盯着那张脸。不是像，是就是。每一处骨骼走向，每一道肌肉纹路，都和我一模一样。可他知道痛吗？他知道岳飞战甲穿心而过时的撕裂感吗？他知道赵铁柱在台儿庄喊“连长，我这条命，给你了”时的血热吗？
我不知道。
钢骨义肢贴上玻璃。龙纹再度亮起，与体内心脏漩涡呼应。干扰场开始压制战魂共鸣，识海发沉，烽火墟中古卷翻动，霍去病的战马虚影一闪即逝。我咬牙，引导能量顺着义肢外放，形成短暂屏蔽区。
“要进去。”我说。
“需要双重心跳认证。”她看着主控屏，“两个相同频率的心跳，持续十秒以上，才能解锁舱室入口。”
我伸出手。她没犹豫，握住我的左手。她的掌心有茧，是握枪和执刀留下的。我们背靠玻璃，肩并肩站定。我闭眼，调整呼吸，让心跳与体内漩涡同步。她贴着我的脉搏，一点点校准自己的节奏。
滴。
监测仪亮起绿光。
滴、滴、滴。
频率开始重叠。
九秒。
十秒。
咔。
中央舱室门缓缓开启。
我们跨过门槛。培养舱就在眼前，液体缓缓流动，映出我们并肩的倒影。我伸手，触碰舱壁。冰冷，但有微弱共振，像是在回应我的血。
林晚舟迅速接入数据端口，取出便携存储器。屏幕滚动，实验日志一条条浮现：载体同步率、战魂频率采样、A07意识波动记录……还有时间表——“最终提取，明日黎明”。
“我们没时间了。”她拔下存储器，红光闪烁，“得走。”
就在这时，警报响起。红光扫过通道，远处传来脚步声，密集而有序。
“出口被锁。”她回头看我，“他们封死了退路。”
我刚要动，赵铁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开：“连长！我引他们去B区，你们从侧廊走！别回头！”
“你在哪里？”我吼。
“核心区后巷，炸药己布。连长——”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这条命，给你了。”
通讯断了。
我转身要冲回去，却被林晚舟死死拽住。她的手像铁钳，指甲掐进我胳膊。
“任务优先。”她说。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
远处传来第一声爆炸，震动传遍整个基地。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火光从通道尽头涌来，夹杂着日军的惨叫和枪声。
数据终端在烽火墟中发烫。培养舱里的“我”依旧闭着眼，面容平静，像是对这世间的战火一无所知。
林晚舟拉着我冲向侧廊。最后一眼，我看见赵铁柱的身影站在炸药堆中央，手里举着燃烧的引信，脸上是笑。
火浪吞没了整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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