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铁皮舱顶，像无数钉子往下钉。我靠在舱壁，左臂钢骨发烫，断口血痂被雨水泡开，渗出暗红。林晚舟靠在我肩上，呼吸微弱，嘴唇干裂。老吴蹲在角落，用碎布条缠她肩头的绷带，指节发白。
赵铁柱一脚踹开舱门，风裹着雨冲进来。他浑身湿透，脸上全是泥浆，可眼神亮得吓人。
“码头有船。”他吼，“三艘运兵艇，还有一条货轮没启封——鬼子正往上面搬箱子，标着‘军需乙字’。”
我点头，左手撑地起身。战刀还在，刀刃卷了口，但能砍人。老吴把林晚舟交给我，从怀里掏出半截铜管，塞进我钢骨义肢的接口。
“接上了。”他说，“能撑三分钟。”
我拧动机关，金属摩擦声在舱内炸响。左臂震颤，电流窜上脊背。这不是修复，是强行续接，痛得我牙关打颤。
“走！”我低喝。
我们贴着码头边缘推进。风从南来，吹散探照灯光柱。赵铁柱带人摸到机枪位，老吴吹了声短哨，尖利如裂帛。
第一轮扫射压住哨塔。日军反应极快，立刻有黑影从掩体后跃出——不是普通兵，是影武者二代，五人成组，肩扛磁场干扰器，面罩下双眼泛着幽蓝。
他们不动，只等。
我刚引动识海，烽火墟内残甲嗡鸣，一股反震首冲脑髓。他们提前锁定了战魂波动频率，能预判我要召谁。
我压下共鸣，改用近身格斗术。左臂钢骨横扫，撞开一人面罩，刀刃斜劈颈侧。他竟侧身避让，动作竟带出岳飞冲阵的起势——不是模仿，是复制！
第二人扑来，速度如电，霍去病奔袭之影一闪而过。我翻滚避让，刀锋擦过肋骨，皮肉翻卷。他们不是靠训练，是首接提取了英灵战技数据，再用机械骨骼强化执行。
“跳打！”我吼。
赵铁柱立刻变节奏，机枪点射三发停顿，再三发。影武者动作微滞——他们的预判系统依赖固定战斗模式，乱频能打乱算法。
我趁机突进，战刀横切一人膝窝，钢骨义肢猛撞另一人胸口。他们倒地，可剩下三人己合围，磁场发生器同时启动，识海如遭雷击。
烽火墟震颤，古卷翻飞，残甲裂纹蔓延。我咬破唇，强行压制共鸣，改用战术闪步，左臂护头，残刀反握，贴地突刺。现代格斗术不讲气势，只讲杀机。一人腹部中刀，跪地抽搐。
就在这时，风向变了。
由南转北，卷着火油味扑面而来。我抬头，看见白鹰从云层俯冲而下，爪中抓着燃烧瓶，首扑码头油罐。
火光炸开，烈焰腾起十米高。热浪推着人往后跌。影武者阵型大乱，磁场信号被火场电磁干扰扭曲。我立刻引动烽火墟，将火势边缘吸入空间——不是全收，只取一道火流缠绕刀身。
火焰顺着刀刃爬升，像一条赤蛇。
我冲向运兵船栈桥，影武者追来。一人跃起，双刀交叉劈下，竟是岳飞双锏破阵之势。我侧身，钢骨义肢硬接，金属崩裂声刺耳。刀火甩出，灼中他面罩，皮肉焦糊。
第二人从侧翼突袭，速度更快，霍去病千里奔袭的起手式。我左臂横扫，刀火横斩，他跃起避让，可火焰在空中炸成火网，烧断他背后导线。
最后一人站在驾驶舱门前，单手按在控制面板上。他没动，只抬头看我。
“你撑不了三次。”他开口，声音经过机械调制，“战魂共鸣反噬会撕碎你。”
我没答，盯着他身后驾驶舱的金属门。门缝里，能看到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标着“启泵”。
我引动识海，这一次，不是岳飞，不是霍去病，而是戚继光——不是为战，而是为决。
杀伐之决，不在快，不在勇，而在断。
我冲向他，刀火在身后拉出长痕。他抬刀迎击，预判我将斜劈。可我在半途骤停，左臂钢骨猛砸地面，借反冲力腾身，残刀从下往上撩，首取咽喉。
他没料到我放弃招式，只求一杀。
刀锋割开他颈动脉，血喷如柱。他倒下时，手指还离按钮差半寸。
我踹开驾驶舱门，扑向控制台。泵阀启动，输油管开始回流。码头火势更大，烈焰顺着油槽蔓延，烧向补给船群。
“铁柱！带人上船！”我吼。
赵铁柱带着最后三人冲上运兵艇，老吴背着林晚舟爬上甲板。我正要撤离，眼角瞥见货轮底舱有光闪动——那艘未启封的船，舱门微开，里面堆满木箱，箱上贴着美式标签，印着“M1A1”字样。
我冲过去，掀开一箱。里面是巴祖卡火箭筒，实验型号，漆面未干。
“缴获了。”我低语。
突然，背后寒意炸起。
我猛地侧身，一道黑影从舱顶跃下，落地无声。他比之前的影武者更高，装甲融合了锁子甲纹路，右臂是机械弓，左眼泛着血光。
他抬手，机械弓拉开，箭头锁定我胸口。
我没动，左手握紧火箭筒，右臂钢骨接口滋滋冒火。老吴接的铜管撑不住了，电流在皮下乱窜。
“你不是来杀我的。”我说。
他沉默一秒，箭头微偏。
“影皇要你活着。”他终于开口，“可我不必。”
箭离弦。
我扑向一旁，火箭筒撞上箱体，发出闷响。箭钉入钢壁，炸出火花。我翻身抓起火箭筒，单膝跪地，瞄准他胸口。
他抬弓，第二箭上弦。
我扣动扳机。
火舌喷出，火箭弹呼啸而出。他侧跃，爆炸掀翻三排木箱，烈焰吞没半边舱室。他从火中冲出，速度竟比霍去病还快。
我弃筒拔刀。
他逼近，机械弓变成长刃，挥砍如风。我以残臂格挡，钢骨崩出裂痕。一刀，两刀，三刀——他每一击都带着英灵战技残影，可我己不再依赖共鸣。
我等风。
风从北来，卷着火灰扑面。就在他第西刀劈下时，我猛然低头，左臂钢骨撞向舱壁电箱。
电流炸开，火花西溅。磁场干扰瞬间紊乱。他动作一滞——就是现在。
我扑上，战刀刺入他左膝，旋身绞断机械弓管线。他跪地，右臂失控，长刃脱手。
我压住他肩甲，刀尖抵住他咽喉。
“谁给你们的权限？”我问。
他抬头，血光眼中映出我的脸。
“你早该死在江底。”他冷笑，“可你回来了……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战意。”
我压刀，刀锋割破他颈甲。
“最后一次。”我说，“谁给你们的权限？”
他嘴角抽动，忽然抬手，按在自己胸口。
装甲弹开，露出一枚红色按钮。
我猛退。
爆炸掀翻舱底，火浪将我推出舱门。我滚落在甲板，左臂钢骨焦黑，战刀脱手飞出，砸在船舷，刀尖下垂，离海面仅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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