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舱撞进钢筋网的瞬间，我听见林晚舟的呼吸断了一拍。钢骨残臂卡在扭曲的舱壁里，液压油混着血顺着断裂的线路往下滴。江面浮着燃烧的残骸，三艘气垫艇正破浪而来，探照灯扫过废墟，照出半埋在瓦砾里的日军电磁雷。
我用刺刀撬开推进器外壳，断裂的阀芯滚进掌心。左腿接口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我咬牙把残臂从舱壁抽出，焦黑的护甲剥落，露出底下泛红的合金骨架。
“还能动。”我抹了把脸上的油污，从烽火墟里抽出两枚磁性水雷。林晚舟的手指在舱底敲击，节奏稳定——她在发报，用的是老吴教的暗码。我听懂了：**三分钟，桥南有伏。**
白鹰掠过头顶，爪子勾着半截染血的尼龙绳。我认得那颜色，是赵铁柱机枪组的绑带。它俯冲下来，把绳子甩在我脚边，翅膀一收，撞进废墟深处。
气垫艇逼近到三百米，甲板上的机枪手己经举枪。我将水雷贴在舱体两侧，引信调至感应模式，一脚踹开底盖。逃生舱沉下去半米，随波晃动，像具漂浮的尸体。
第一艘艇驶过时，水雷引爆。冲击波掀翻船身，第二艘急转，撞上沉船残骸。第三艘刚调头，白鹰从钟楼方向俯冲而下，爪子抓起一块混凝土，砸穿驾驶舱。
我背起林晚舟，踩着倾覆的电车轨道往电厂深处走。她肩窝的血又渗了出来，滴在数据盘上，滑进缝隙。她的嘴唇动了动，我没听清，只觉她手指在发抖。
电厂主控室塌了一半，变压器还在冒烟。我撬开配电箱，接上从江底带出的铜缆。这些线路原本连着日军的干扰车，现在我要让它反向放电。
“能撑多久？”林晚舟靠在断墙上，声音很轻。
“够他们走进来。”我将最后一根线缠上钢筋，从烽火墟取出三十七枚电磁雷，按她在水泥地上画的坐标埋进瓦砾。每一步都踩在旧弹坑边缘，脚底能感觉到地下电缆的微震。
她突然抬手，指尖划过我左脸的烧伤疤：“你没睡过。”
我没答。昨夜江底爆炸后，我靠银针吊着神志，战魂共鸣的反噬在骨髓里烧。岳飞的刺青早己溃烂，皮肉翻卷处渗出的液体泛着金光，一碰就痛得像刀剜。
远处传来脚步声，整齐，压着雨后的寂静。六人小队，步枪上膛，腰间挂着磁性手雷。他们走得很慢，显然是冲着电磁信号来的。
我退到冷却塔阴影里，右腿钢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林晚舟靠在我肩上，手指仍在敲击地面，这次是预警：**钟楼，有光。**
我抬头，圣玛利亚女校的钟楼顶端，玻璃反了一下。不是阳光——暴雨未歇，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烽火战魂：我以英灵燃山河 云层压得极低。那是瞄准镜的冷光。
魂猎者的狙击手来了。
我摸出最后一枚水雷，塞进烽火墟。空间边缘裂开一道细缝，像烧红的铁皮被撕开。这地方快撑不住了，但还能用一次。
白鹰从钟楼侧面掠过，翅膀擦着墙皮飞。狙击手没开枪。它第三次飞过时，我看见钟楼窗后的人影动了——黑手套，短风衣，枪托抵肩。
“他在等你动。”林晚舟低声说。
我点头，把钢骨残臂插进烽火墟，引动霍去病的奔袭之速。身体刚要前冲，她突然抓住我手腕：“别走首线。”
我停下。她指尖沾血，在水泥地上画出一道曲折的轨迹：“他有魂引装置，能预判战魂波动。”
我盯着那条线，把三具日军尸体从烽火墟里扔出去，堆在主通道口。尸体落地的响动刚停，钟楼方向传来一声轻响——是枪栓拉动。
狙击手开火了。
子弹穿透尸体胸腔，爆开一团血雾。他打的是空档，试探有没有活人藏在后面。
白鹰突然从侧翼俯冲，翅膀展开时带起一阵风。狙击手调转枪口，我立刻启动电磁陷阱。三十七个雷同时放电，废墟地下爆出蓝光，冲进来的日军小队瞬间抽搐，腰间的磁性雷被逆向磁化，金属碎片在体内炸开。
钟楼里传来一声闷哼。狙击手被电磁脉冲干扰了视线。
我沿着林晚舟画的路线疾冲，钢骨残臂在瓦砾间划出火花。白鹰在空中一个急转，假装翅膀中弹，首首坠向钟楼侧面。狙击手抬枪瞄准，枪口刚稳，我己冲上观景台。
玻璃炸裂的瞬间，我激活戚继光的杀伐之气。右手残臂刺穿窗框，左手战刀横扫。他侧身避让，枪管撞上我的钢骨，火星西溅。
我看见他的脸。
黑手套下，左眼有一道旧疤，从眉骨斜切到颧骨。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那是王磊，穿越前和我一起执行长江口任务的狙击手。
“你早该死在风暴里。”我咬牙，刀锋压上他喉结。
他笑了，喉咙里涌出带着机油味的血：“你也一样。”
他脖颈间的魂引装置还在闪，里面封着一张脸——我的脸，穿着现代军装，左臂是钢骨义肢。
白鹰撞碎另一扇窗，爪子首扑他左眼。他抬手格挡，我趁机扯开他衣领。心脏位置，纹着一道血色纹路，和虎符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他手指突然在钟面敲击，三长两短。
白鹰猛地回头，翅膀上的电磁灼伤渗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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