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骨残臂嵌进车门缝隙的刹那，整列装甲列车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我咬住后槽牙，合金骨架在皮肉下错位滑动，残端磨着铁皮，硬生生将变形的舱门撕开一道人宽的裂口。林晚舟从背后扑上来，把数据盘往我手里塞，指尖冰凉。
“快！干扰波在增强！”
列车顶部的魂引装置正疯狂旋转，蓝光一圈圈扫过铁轨，像绞肉机的刀刃。我右腿钢骨接口突突震颤，霍去病的奔袭之势刚起就被压了下去，脚底像踩进湿泥，每一步都陷得更深。
我猛地抽出残臂，反手插进魂引装置外壳。电流顺着金属骨架窜进脊椎，眼前炸开一片血红。痛感像铁钉凿进脑仁，可就在这撕裂般的剧痛里，干扰波的频率突然乱了半拍。
“现在！”我吼。
林晚舟撞开控制台护板，数据盘插入底座。屏幕闪出一串乱码，她指尖翻飞，怀表齿轮的纹路在代码中一闪而过。装置发出尖啸，蓝光骤然熄灭。
整列列车猛地刹停，铁轨擦出十米火星。
“跳车！”我一把抄起林晚舟，撞出车门。身后钢板撕裂的轰鸣贴着后背追来，岳飞的战魂在骨髓里炸开，我反身一脚踹在车体连接处，断裂的车厢轰然倾覆，砸进路基深沟。
白鹰从烟尘中冲出，爪子勾着半截铁轨，在空中划出弧线。我把它甩向隧道口——那里埋着磁性炸弹，引信己被魂引波激活。
老吴甩出那本《戚家军练兵实纪》，铜版纸页在空中散开，像刀片般钉进炸弹外壳。纸面泛起微弱铜光，磁场扭曲，引爆延迟了三秒。
“左边第三根枕木！”白鹰俯冲，爪子扣住我钢骨残臂，猛力一拽。
我顺势将战刀插进铁轨接缝。刀身震颤，与地下电缆共振，魂引装置残留的波动顺着铁轨倒灌进隧道深处。蓝光暴涨，随即熄灭。
隧道内传来碎石滚落的闷响。
赵铁柱带着残部冲在最前，六个人背靠背顶住塌方的岩壁。我展开烽火墟，空间边缘己布满裂痕，像烧过的纸片。光幕撑开，接住坠落的列车残骸，半截车厢砸在光幕上，缓缓沉入虚空间。
“快！顶不住了！”赵铁柱的吼声混着碎石砸落。
我拖着残臂冲进车厢，林晚舟紧随其后。隔断门自动闭合，液压锁“咔”地咬死。头顶红光闪烁，内置魂兽启动了。
车厢中央浮起一道虚影——戚继光的战甲，长刀横胸，杀意如霜。
“它在模仿战魂波动。”林晚舟贴在门边，“不是实体，是意识投影。”
我低头看向左肩，岳飞刺青早己溃烂，皮肉翻卷，渗出的金色液体正顺着臂膀往下滴。我咬牙，将溃烂处狠狠抵在车窗上。
“嗤——”一声闷响，玻璃被腐蚀出拳头大的洞。
林晚舟从怀中抽出染血的怀表，表盖弹开，齿轮纹路清晰。她将数据盘按进虚影眉心，密码界面闪现，她输入的正是怀表齿轮的排列顺序。
核心装置“咔”地弹开。
就在此刻，识海炸开一道声音：“虎符集齐之日，时空锚点……”
是克隆体。
话音未落，车厢从中断裂，半截车身滑向江面。我扑过去抓住装置，林晚舟被气浪掀飞，我一把拽住她手腕，将她甩进烽火墟。
爆炸的冲击波撞在背上，我整个人被掀出隧道。
江风裹着硝烟扑面，我滚出数米，钢骨残臂插进泥土才停下。抬头，隧道口火光冲天，半截列车悬在断轨边缘，正缓缓倾斜。
赵铁柱的九二式重机枪在三十米外架起，枪管压在碎石堆上，他整个人趴在枪座上，用脊背顶住后坐力。
“连长！带他们走！”他吼。
我刚要动，老吴冲上来，将《战魂谱》残卷盖在赵铁柱背上。火光映着他烧焦的袖管，半截龟甲从里面滑落，裂痕走势与徐州地图重合。
我展开烽火墟，收纳迎面飞来的火箭弹群。空间裂痕蔓延至边缘，像玻璃即将碎裂。最后一枚火箭弹撞上光幕，爆炸的气浪将我掀翻。
钢骨残臂最后一次爆发电磁脉冲，江面浮起的微型潜艇声呐瞬间瘫痪。
我爬起来，抱着林晚舟冲出隧道。江岸上，幸存的战士正拖着伤员集结。一名勤务兵跌跌撞撞跑来，举着虎符碎片。
“连长……接应……没了……”
我接过碎片，左臂钢骨接口突然迸出火花。
林晚舟从烽火墟出来，脸色惨白。她没说话，突然咬破我肩头，鲜血滴进核心装置。装置亮起微光，定位坐标浮现。
江面泛起涟漪，不是水波，是扭曲的时空褶皱。克隆体的虚影在火光中浮现，他举起虎符碎片的手正在透明化。
“当你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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