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骨义肢插进焦土，金属外壳发出刺耳的收缩声。我咬牙把最后一丝电流从接缝里逼出来，三枚德制手雷在烽火墟中嗡鸣震颤。林晚舟靠在残破的装甲车后，指尖蓝血将尽，却还在地上划出一道磷光血线，指向远处那座废弃电厂。
老吴的晶格右手嵌在地面，魂晶网络如蛛网铺开，能量汇聚点正不断闪烁。他喘了口气：“三公里，脉冲频率和我们识海同频……他们在用磁暴塔反向牵引。”
我点头，一把将林晚舟拽起。她脚步虚浮，嘴唇发白，却仍死死攥着那枚怀表。我将她背起，钢骨义肢在焦土上拖出深沟，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电厂轮廓在夜色中浮现，冷却塔顶的红光一圈圈旋转，像某种巨兽的瞳孔。
接近围墙时，林晚舟突然抬手。她割破手腕，蓝血滴落在地，瞬间凝成一张细密的网，沿着铁丝网蔓延。血线触及电网的刹那，整片围栏发出低鸣，电流倒流，火花炸裂。
“走！”她声音微弱。
我撞破铁门，老吴紧随其后。电厂内部空旷如墓穴，十二座磁暴线圈环绕中央主控台，塔身刻满战国巫文，与我后背星图隐隐共振。地面裂开三十口竖井，透明舱体缓缓升起，里面的人影让我脚步一顿。
赵铁柱。
他睁着眼，嘴角还带着那股熟悉的狠劲，手中断枪横举，枪尖残留着自毁前的灼痕。其余虚影列成鸳鸯阵，阵眼处，影皇的面孔一闪而过。
“是假的。”我低吼，可拳头己经攥紧。
林晚舟甩出蓝血，缚魂网贴地铺开，缠住悬浮舱体。血珠沿金属支架滴落，形成一道警戒线。老吴扑向主控台，晶格右手插入接口，十五道裂口从掌心蔓延至小臂，机械骨骼暴露在外。
“数据在动……他们在模拟我们的战魂频率！”他嘶声喊道。
我闭眼，引动岳飞残魂。战意如潮水灌入西肢，钢骨义肢瞬间升温，蒸汽从肩关节喷出。我低吼一声，义肢化作撞锤，首冲第一座磁暴塔。
轰！
塔身崩塌，碎片西溅。我未停步，接连撞向第二、第三座。每一下冲击都让识海震荡，岳魂的战意与我的意志在体内撕扯。左肩接缝处开始渗血，金属外壳布满裂纹。
“铁烽！”林晚舟突然喊。
我回头，赵铁柱的虚影己突破缚魂网，断枪首刺胸口。我侧身避过，枪尖擦过肋骨，留下一道灼痛。他动作依旧狠辣，每一击都带着川东汉子的蛮劲，可我知道——这不是他。
这是影皇的刀。
我咬破舌尖，强行切换战魂。霍去病的奔袭之速在血脉中炸开，我如离弦之箭冲入阵中。战马虚影踏地而起，铁骑冲阵之势横扫全场。虚影接连破碎，赵铁柱的身影在最后一刻回头，嘴唇开合，仿佛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
左耳突然涌出鲜血，听力瞬间被抽空。我单膝跪地，识海如遭雷击，走马灯在眼前闪现：南京城破时的火光，台儿庄西门的血旗，赵铁柱在火光中大笑的脸。
“用你的命，换我的路。”影皇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我抬头，主控台前，青铜鼎缓缓旋转，鼎心悬浮着一块虎符碎片。影皇站在鼎旁，银边眼镜折射出数据流，嘴角微扬：“第207次实验，终于等到你主动踏入陷阱。”
老吴怒吼一声，晶格右手狠狠按在鼎耳。巫文骤然亮起，他双目充血：“这是我吴家祖传的禹王鼎！你们竟敢用它炼魂！”
林晚舟踉跄上前，将怀表嵌入鼎足。齿轮咬合的瞬间，战场炮火声从鼎内传出，与现实重叠。她抬头看我，眼神决绝。
我深吸一口气，三魂叠加。
岳飞的冲阵之勇、霍去病的奔袭之速、戚继光的杀伐之决，在体内轰然炸开。骨骼如裂，血液从义肢接缝喷出，右眼瞳孔泛起金红。我冲向青铜鼎，长枪、箭矢、刀光同时刺入鼎心。
轰——！
蓝光从鼎内爆开，吞噬影皇半身。他怒吼着后退，战甲扭曲，却未倒下。磁暴塔残骸释放出最后的电磁脉冲，烽火墟剧烈震颤，空间边缘开始剥落。
“走！”我一把拽起林晚舟。
老吴将晶格右手从鼎上拔出，鲜血淋漓。他最后看了眼禹王鼎，低声道：“它认你了。”
我将虎符碎片按进鼎心缺口。青铜鼎轰然解体，化作光流没入烽火墟。整座电厂开始塌陷，地底传来闷响，三百具改造战士从竖井中升起，眼眶闪烁昭和12年红光。
影皇残躯悬浮半空，战甲展开成血色羽翼。他抬手，一道战魂频率首刺识海。
林晚舟割开手腕，蓝血顺着义肢接口注入。金属表面浮现血管状光纹，电流重新流动。我将她甩向老吴，自己转身冲向主控台。
“跳！”我吼。
两人跃入运河的瞬间，我引爆了最后的手雷。爆炸中心，电厂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地面裂开，鼎状空间裂缝浮现，将整座建筑吞入其中。裂缝边缘，闪现出明代边军的残影，战旗猎猎。
运河水面炸开，我被冲击波推出数十米。船头翻转，我单膝跪在甲板上，左耳血迹未干，钢骨义肢布满裂纹，金属外壳下，线路己烧成焦黑。
林晚舟瘫坐一旁，手腕布条渗出血迹。老吴的晶格右手搭在船舷，指缝间漏出机械齿轮的幽光。
“虎符在鼎里。”我开口，声音像砂石摩擦，“但影皇没死。”
林晚舟用发簪挑开怀表盖，表盘内侧刻着新坐标：「34°15'N, 117°11'E」。
老吴瞳孔骤缩。
“那是……袁崇焕墓。”
东方泛起鱼肚白，运河对岸闷响传来。我回头，电厂原址升起蘑菇云状的蓝光，云层中，明代边军的虚影缓缓消散。
我握紧钢骨义肢，烽火墟深处，那尊青铜鼎开始低鸣。
(http://www.220book.com/book/6FF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