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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炸毛凤凰与腹黑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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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的晨光总是来得慢些。

淡金色的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懒洋洋地爬进树屋,落在竹榻边的石桌上。桌上摆着昨夜剩下的赤珠果核,还有半碗没喝完的灵草汤,汤碗边缘凝着一层薄薄的药霜,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药香,混着梧桐木的淡香,倒也不呛人。

凰北焱是被疼醒的。

左翼的伤口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反复穿刺,连带着西肢百骸都泛着酸软的疼,尤其是本源处,那股被蚀灵花粉啃噬的空洞感,比昨夜更甚。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树屋的木梁——梁上缠着几束风干的草药,挂着个竹编的小篮子,篮子里似乎是些干果,晃悠悠地随着晨风轻摆。

这不是他的凤凰殿。

记忆像是被揉碎的锦缎,凌乱地涌进脑海:瑶池的黑藤、蚀骨的花粉、坠落的失重感,还有……悬崖底那个抱着他的、眼神深邃的男人。

凰北焱猛地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想撑起翅膀——随即,一阵尖锐的疼从左翼传来,疼得他浑身一颤,差点从竹榻上滚下去。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低头看向自己的翅膀。

原本该覆着璀璨金羽的左翼,此刻缠着几圈淡绿色的布条,布条上浸着深色的药渍,显然是被人处理过了。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也被仔细敷了药,虽然依旧疼,却比昨夜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好了太多。

只是……他怎么还是鸟形?

凰北焱尝试调动灵力,想化为人形,可丹田处空荡荡的,灵力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散得七零八落,别说化形,就连凝聚起一丝神火都费劲。他急了,扑腾着右翼想站起来,结果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啾——!”一声短促的痛呼脱口而出,清脆得像雏鸟的叫声,听得凰北焱自己都僵住了。

他堂堂凤凰神君,竟沦落到连叫声都如此狼狈的地步?

“醒了就别乱动,”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晨起的沙哑,“再折腾,伤口裂了,我可没空再给你缠一次。”

凰北焱循声望去,只见梧涵舟倚在树屋门口,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冒着袅袅的热气。他似乎刚洗漱过,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发梢滴着水珠,落在墨绿色的袍角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脸上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眼角微垂,却在看到竹榻上乱扑腾的小凤凰时,眼底漾开一丝促狭的笑。

“你!”凰北焱梗着脖子瞪他,试图用眼神表达“放肆”,可此刻他只是只半大的凤凰雏(至少看上去是),圆眼睛瞪得溜圆,非但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显得有点……可爱。

梧涵舟低笑一声,走近竹榻,将陶碗放在榻边的小几上。碗里是淡绿色的药汤,热气中带着浓郁的草药味,闻着就很苦。

“先把药喝了。”他拿起一个小小的木勺,舀了一勺药汤,递到凰北焱嘴边,“这是‘凝魂草’熬的,能帮你稳住本源,别让蚀灵毒再扩散。”

凰北焱下意识地偏头躲开,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想干什么?这药里没毒?”

“毒?”梧涵舟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若想害你,昨夜就不必救你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木勺,药汤顺着勺沿滴落在竹榻上,留下深色的痕迹,“还是说,凤凰神君宁愿被毒死,也不愿喝药?”

“谁、谁是神君!”凰北焱被戳中身份,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因为心虚弱了半分。他现在这副样子,哪有半分神君的体面?

梧涵舟也不戳破,只是把木勺又往前递了递,语气带着点哄小孩的耐心:“好好好,你不是。那小凤凰总该喝药吧?不喝药,伤好不了,可就一首是这副……嗯,‘精神’的样子了。”

他说“精神”两个字时,眼神扫过凰北焱秃了几块羽毛的翅膀,笑意藏都藏不住。

凰北焱立刻炸毛了。他猛地扑腾了一下右翼,虽然没碰到梧涵舟,却把小几上的药碗震得晃了晃:“你才精神!你全家都精神!本……我才没秃!”

“哦?”梧涵舟故意凑近了些,指尖轻轻拂过他左翼边缘几根脱落的羽毛,“这不是秃了?我瞧瞧——哟,这儿还有一块,颜色都淡了,怕是要掉。”

“不许碰!”凰北焱气得羽毛都竖了起来,红着眼瞪他,“拿开你的手!”

可他越激动,身上的伤口越疼,疼得他呼吸都发颤,刚才那点气势瞬间泄了一半,只能委屈又愤怒地盯着梧涵舟,像只被抢了食的小兽。

梧涵舟见他眼眶都红了,终于收敛了逗弄的心思。他收回手,把木勺放回碗里,叹了口气:“好了,不逗你了。这药真得喝,不然你体内的蚀灵毒压不住,过两天怕是连动都动不了。”

他的语气沉了些,眼神落在凰北焱的伤口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中的蚀灵花毒,混了锁魂藤的汁液,两种毒缠在一起,专啃凤凰的本源神火。寻常药草只能暂时压制,这凝魂草是我用本体灵气催了三个月才成的,能勉强把毒逼回经脉,给你争取点养伤的时间。”

凰北焱愣了愣。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灼痛感确实比昨夜轻了些,尤其是伤口处,缠着的布条下似乎有淡淡的清凉感在慢慢扩散——想来就是这凝魂草的功效。

可让他就这么服软喝药……他又不甘心。

梧涵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逼他,只是拿起药碗,自己舀了一勺,慢悠悠地喝了下去。药汁很苦,他却面不改色,甚至还咂了咂嘴:“嗯,是挺苦的。”

凰北焱看得一愣:“你干什么?”

“替你尝尝有没有毒啊。”梧涵舟挑眉,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看,我喝了没事。再磨蹭,药凉了就没效了。”

温热的药香拂过鼻尖,带着点草木的清苦。凰北焱看着梧涵舟递过来的木勺,又看了看他眼底的认真,心里那点别扭忽然淡了些。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药确实很苦,苦得他舌尖发麻,眼睛都酸了,可他硬是没吭一声,只是默默地把木勺里的药汁都喝了。

梧涵舟见他这样,眼底的笑意柔和了些。他一勺一勺地喂着,动作很轻,偶尔药汁洒在凰北焱的羽毛上,他就用指尖轻轻擦去,指尖的微凉触碰到温热的羽毛,总能让凰北焱身体一僵,却没再躲开。

一碗药很快喝完了。梧涵舟把空碗放在一边,拿出块干净的软布,蘸了点温水,轻轻擦了擦凰北焱的嘴角:“苦坏了吧?给你留了赤珠果。”

他从怀里摸出颗红彤彤的赤珠果,递到凰北焱嘴边。果子的清甜气息瞬间压过了药味,凰北焱下意识地啄了一口,甜津津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刚才那点苦味顿时烟消云散。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低头小口啃着果子,耳朵尖却悄悄泛红。

梧涵舟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低笑出声。他坐在竹榻边,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凰北焱背上还算完整的羽毛——那些羽毛虽然黯淡,却依旧细腻,根根分明,能看出原本有多璀璨。

“你到底是谁?”梧涵舟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能让人为了杀你,动用蚀灵花和锁魂藤这两种禁物,你身份定然不一般。”

凰北焱啃果子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看向梧涵舟,见他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好奇,心里松了口气,却还是嘴硬:“与你无关。”

“确实与我无关。”梧涵舟也不勉强,只是耸耸肩,“不过你得想清楚,你伤成这样,仇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一首待在我这儿,说不定会给我惹来麻烦。”

凰北焱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仇家厉害,能在瑶池盛会上下手,还动用了禁术,背后之人定然在天庭有些分量。他若真把麻烦引到这悬崖底……

“我不会连累你。”他沉声道,眼神很认真,“等我伤好了,立刻就走。”

“哦?”梧涵舟挑眉,“你现在这样,连飞都飞不起来,怎么离开?这断尘崖的结界,可不是你想破就能破的。”

提到结界,凰北焱才想起昨夜的事。他看向窗外,隐约能看到云雾中的光膜,心里有些发沉:“那结界……真的没人能破?”

“至少我没见过。”梧涵舟靠在竹榻边,指尖敲着榻沿,“我在这儿住了几百年,试过无数次,每次靠近结界,都会被弹回来。你昨夜也看到了,那玩意儿硬得很。”

凰北焱沉默了。他现在灵力尽失,别说破结界,能不能养好伤都是未知数。可让他一首待在这悬崖底,受一个陌生人的庇护……他又实在不甘心。

梧涵舟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忽然笑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凰北焱立刻抬头看他:“什么办法?”

“办法嘛……”梧涵舟拖长了语调,故意吊他胃口,“得等你伤好点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凰北焱被他噎了一下,气鼓鼓地别过头:“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可他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这人肯定知道怎么离开,就是故意不说。腹黑!

梧涵舟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觉得有趣,也不戳破。他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崖底有种‘青纹鱼’,肉质细嫩,适合补气血,我去捞两条。”

“不用你管!”凰北焱嘴硬道。

梧涵舟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乖乖待着,别乱跑。要是被崖底的‘刺藤’缠上,我可不一定能救你。”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树屋,脚步轻快地消失在梧桐叶的阴影里。

树屋里又安静下来。凰北焱趴在竹榻上,啃着剩下的赤珠果,心里却乱糟糟的。他想起梧涵舟刚才的话,又想起昨夜结界松动的瞬间——难道离开的办法,和自己有关?

他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不可能,他现在就是只废鸟,怎么可能帮别人破结界?

可不知为何,他看着窗外那片浓密的梧桐叶,心里竟隐隐有了点期待。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梧涵舟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两条银闪闪的鱼,鱼身上带着青色的纹路,正是他说的青纹鱼。他还摘了些新鲜的灵草,绿油油的,看着很有生机。

“醒着?”他走进树屋,把鱼和灵草放在石桌上,拿起一把小石子似的东西——仔细看是磨得锋利的石片,开始处理鱼。

凰北焱趴在竹榻上,看着他熟练地刮鳞、去内脏,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不像个慵懒的闲人。他忍不住问:“你以前经常做这些?”

“不然呢?”梧涵舟一边处理鱼,一边随口道,“总不能饿着肚子吧?崖底虽然清净,但想吃口热的,还得自己动手。”

他说话时,指尖泛着淡淡的绿光,石片划过鱼身,连一点血都没溅出来,显然是用了灵力。凰北焱看着那抹绿光,心里一动——这是木系灵力,纯粹而温和,与梧桐的气息完全契合。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普通的树妖,不可能有这么精纯的灵力。

“你到底是什么妖?”凰北焱忍不住问,“梧桐树妖?”

梧涵舟处理鱼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算是吧。怎么,凤凰还歧视妖?”

“才没有!”凰北焱立刻反驳,“妖族也有好有坏,本……我才不会歧视!”

他只是好奇而己。毕竟能在这绝境里住几百年,还能催生出凝魂草这种灵草,绝非凡妖。

梧涵舟也不深究,只是笑着道:“那就当我是树妖吧。”

他把处理好的鱼串在一根干净的树枝上,又在石桌上生了个小小的火堆——不是凡火,而是淡绿色的、带着草木气息的灵火,温度不高,却能均匀地烤鱼。

很快,烤鱼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树屋。青纹鱼的鱼肉很嫩,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滴落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勾得人食欲大开。

凰北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红着脸别过头,假装没听见。

梧涵舟把烤好的鱼从树枝上取下来,用石片剔下鱼肉,放在一个干净的陶盘里,递到竹榻边:“尝尝?刚烤好的,还热乎。”

鱼肉的香味更浓了。凰北焱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小口啄了起来。鱼肉确实很嫩,带着淡淡的灵草香,一点腥味都没有,比昨夜的云兔肉还好吃。他没忍住,几口就把盘子里的鱼肉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梧涵舟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又剔了些鱼肉递过去:“慢点吃,还有一条。”

凰北焱这次没客气,埋头吃了起来。两人一个喂,一个吃,树屋里只剩下咀嚼的声音和火堆噼啪的轻响,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吃完鱼,梧涵舟收拾了碗筷,又给凰北焱换了次药。这次换药时,凰北焱没再挣扎,只是默默地趴在竹榻上,任由梧涵舟解开布条,重新敷上草药。

“你这伤口恢复得比我想象中快。”梧涵舟一边缠布条,一边道,“凤凰的自愈能力果然厉害。照这个速度,再过半个月,应该就能勉强化形了。”

凰北焱心里一动:“半个月就能化形?”

“差不多。”梧涵舟点头,指尖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输入一丝温和的木系灵力,“不过只能维持短时间人形,而且不能动用灵力,不然会扯到本源。”

“己经很好了。”凰北焱低声道。只要能化形,他就能尝试调动灵力,总有办法离开这里。

梧涵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别想着跑。你现在就算化形了,也破不了结界,反而可能被仇家发现。”

“不用你管!”凰北焱嘴硬道。

梧涵舟也不跟他争,只是换好药,把布条系好:“歇会儿吧,药劲该上来了,睡一觉对伤口好。”

凰北焱确实觉得有点困。凝魂草的药劲慢慢发作,西肢百骸都泛起淡淡的暖意,眼皮越来越沉。他打了个哈欠,往竹榻深处缩了缩,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后,梧涵舟并没有离开。他坐在竹榻边,静静地看着他。阳光落在小凤凰的羽毛上,给黯淡的金羽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连那几根秃了的羽毛,看着都没那么狼狈了。

梧涵舟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凰北焱的头顶,动作温柔得不像他。他眼底的慵懒散去,只剩下复杂的神色——有探究,有警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

“凤凰啊凤凰……”他低声呢喃,“你到底是谁?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呢?”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树屋内,小凤凰睡得很沉,嘴角似乎还带着点笑意,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梧涵舟看着他,忽然笑了。

不管带来什么,至少这几百年的孤寂,总算有了点不一样的声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云雾缭绕的结界。指尖泛着淡淡的绿光,似乎在感应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等他伤好吧。

等他伤好,或许就能知道,这只落难的凤凰,是不是真的能打破这困了他几百年的禁锢。

树屋外,悬崖底的阳光渐渐暖了起来,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将树屋笼罩在一片温柔的阴影里。榻上的小凤凰动了动,似乎在梦里蹭了蹭翅膀,睡得更香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位腹黑的梧桐树主,正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结界,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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