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夏暖暖窗台上那碗“实验品”终于凝固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碗里磕出来，一块方方正正、颜色微黄、质地看起来还算细腻的固体出现在手中。
闻了闻，猪油味淡了很多，带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碱味和油脂混合的气味。
“成了？！”夏暖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打了盆水来试。
皂体遇水后能搓出泡沫，虽然不如商城里买的香皂那么绵密丰富，去油效果也稍逊，但确实能起泡，也能把手上的污渍洗干净！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夏暖暖拿着这块自制土肥皂，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虽然离“香皂”还差得远，但这证明路子是对的！只要调整配方，比如加点香料掩盖气味，或者试试用别的油，肯定能做出更好的。
她宝贝似的把这块肥皂收好，决定今晚就去找谢禹和何婉怡“摊牌”。
晚饭后，夏暖暖瞅准机会，把谢禹和何婉怡叫到了自己屋里，神神秘秘地关上门。
“暖暖，什么事这么神秘？”何婉怡好奇地问。谢禹虽没说话，目光也带着询问。
夏暖暖拿出她那块宝贝肥皂，放在桌上：“你们看这个。”
何婉怡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这是……肥皂？好像跟供销社卖的不太一样。”
“这是我做的！”夏暖暖挺起胸膛，有点小得意。
谢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拿起肥皂仔细查看，甚至还沾了点水搓了搓：“用什么做的？”
“猪油、草木灰、水，还有一点点盐。”夏暖暖压低声音，“我是在一本旧书上看到的方子，试着做的。
效果还行吧？我就是想着，秋收太累了，农民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要是咱们大队能有个自己的小作坊，做点肥皂香皂什么的拿去卖，社员们农闲时也能多个收入，是不是挺好？”
何婉怡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这东西确实好用。
但是暖暖，这事没那么简单。首先得大队长和支书同意，还得考虑材料来源、销路，最重要的是，这算不算资本主义尾巴？政策允许吗？”
“应该不算吧？”夏暖暖其实也有点没底，“咱们是为集体创收，又不是私人牟利。
而且这东西家家户户都用得着，就是原材料得想办法。”她主要是看向谢禹，想听听他的意见。
谢禹沉吟片刻，道：“想法是好的。猪油可以跟社员收，或者用队里的豆油、花生油试试。火碱县里应该能买到。关键是销路和上面的政策。”
他看向夏暖暖，目光深沉：“你想怎么做？”
“我想先试着改进一下，做点更好的出来。然后拿给大队长和支书看看，如果他们同意，咱们可以试着先小规模做一批，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夏暖暖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要是真能成，咱们知青说不定也能在作坊里干点轻省活……”
谢禹点了点头：“可以试试。改进需要什么，跟我说。”
何婉怡也表示支持：“暖暖，我帮你！”
有了朋友的支持，夏暖暖信心大增，开始琢磨着怎么优化配方，以及如何说服大队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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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市，清水县。
王海兵的动作很快。凭借家里的关系和他那位受伤退伍表哥张建军本身的档案清白过硬，调动手续很快办了下来。
张建军被安排到了清水县公安局下面的一个派出所，做户籍内勤工作，清闲，却正好方便他暗中活动。
张建军是个面容坚毅、话不多的年轻人，虽然因伤离开部队，但军人的作风没变。
听了王海兵（隐去了夏暖暖，只说是帮朋友整治一个坏分子）的请托，又了解到王朝生（齐麟）可能涉及欺骗女青年和投机倒把，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到任没几天，他就借着熟悉辖区情况的由头，去了一趟清水大队。
他没首接找齐麟，而是先暗中观察了大队部的环境，以及齐麟作为记工员的活动规律。
同时，他也悄悄接触了秦峰和王伟。
亮明身份（只说是受王海兵所托）后，秦峰和王伟又惊又喜，立刻把齐麟最近试图拉他们下水、以及可能通过刘彩凤弄粮食的事情说了。
“张同志，齐麟那人滑头得很，我们盯得紧，但他具体跟谁交易，什么时候交易，还没摸清楚。”秦峰低声道。
张建军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像以前一样，别打草惊蛇。摸清他交易的时间地点最重要。外面盯梢的事，交给我。”
有了专业人员的加入，监视网立刻严密了许多。
张建军利用业余时间，时常骑着自行车在清水大队和县城之间转悠，重点盯着那几个可能的黑市交易点。
齐麟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为自己成功做成了几笔小生意而沾沾自喜，通过赵西卖掉了刘彩凤提供的粮食和花生，手里终于有了点活钱。他甚至开始盘算着，是继续倒腾粮食，还是弄点紧俏的工业品，利润更大。
他感觉自己离飞黄腾达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己经落入了另一张早己编织好的网中。
危险，正在他志得意满时悄然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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