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衔青站起身，一步步向有梨逼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像倒计时似的敲在人心上。
他的身高比有梨高出一个头还多，肩宽腿长的身形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曾经温和如春风的气场此刻被抽走了所有温度，凝结成沉甸甸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有梨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心里发颤：不会要杀我吧？
梁衔青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这个动作和司临发怒时如出一辙。可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的声音很轻：“荷荷，看着我。你在怕谁？是那个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吗？还是…你心里藏着别的人？”
有梨被迫抬起头，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半分爱意，只有冰冷的审视和残忍的玩味，仿佛她是玻璃罩里的蝴蝶，他正饶有兴致地欣赏她徒劳的挣扎。
她终于明白小说里为什么说梁衔青最可怕，他的温柔是毒药，他的体贴是陷阱，一旦被盯上，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没有……”有梨的声音细若蚊蚋，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温热的液体沾湿了睫毛，视线变得模糊。
恐惧和无助将她淹没，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不想再装了，也装不下去了。
“你放开我！”
她抬起手，想用力推开梁衔青的手腕，转身想躲回卧室锁上门，那里至少能给她片刻的安全感。
可手腕刚抬起一半，就被他抓住，力气大得要死。
“放开我！很痛啊！”有梨挣扎着大喊。
“痛？”梁衔青低笑一声，他俯下身，
“荷荷，你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会痛？你对着别人笑的时候，心不会像被蚂蚁啃吗？我会啊，我每分每秒都在痛。”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手机里那些暧昧的短信，你身上出现的不属于我的味道，每次找借口溜走的时间…我都知道。”
有梨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竟然一首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温柔体贴样？
“你…你知道，为什么还…”她的声音颤抖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还要对你这么好？”梁衔青替她说出了后半句话，他的眼神又变得温柔下来，
“因为喜欢你啊，荷荷。我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谎言和背叛。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还属于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扭曲的逻辑！有梨觉得头皮发麻，她用力想挣脱他的手，手腕被他抓得更紧了。
“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有梨急得大喊，眼泪混合着恐惧滚落。
梁衔青的眼神骤然变冷：“不想和我在一起？那你想和谁在一起？是那个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吗？还是那个给你送早餐的？或者是那个整天围着你转、眼神黏在你身上的？”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有梨彻底慌了，后背沁出冷汗。
这个男人到底藏得有多深？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监视虞荷？
“你、你…”有梨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恐惧让她喉咙发紧。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荷荷。”梁衔青的语气又恢复了温柔，可听在有梨耳里，比威胁更让人心悸。
“我怕失去你，所以我必须知道你的一切。你乖乖的，不要想着离开我，我们会一首好好的，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不要啊，走开啊！你这个疯子！”有梨歇斯底里地大喊，拼命扭动着手腕想挣脱。
“疯子？”梁衔青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眼角微微上挑，带着病态的迷恋，
“是你把我逼疯的，荷荷。是你让我尝到了喜欢的滋味，又让我活在患得患失的痛苦里。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先招惹我，又想着甩开我。”
他用力将有梨拽进怀里，手臂紧紧地抱着她，勒得她腰腹生疼：“你是我的，从你第一次对我笑开始，就是我的了。”
有梨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救命啊！”
“别叫了，没人会来救你的。”梁衔青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这里是你的公寓，除了我，谁会来？哦，对了，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他会不会来？”
有梨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重锤击中。
她差点忘了司临！刚才电话里他说五分钟后到楼下，现在过去几分钟了？
他随时可能上来！
“他不会来的。窝窝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有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一边挣扎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司临千万不要上来。
两人碰面，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她只会死得更惨。
可命运似乎偏要和她作对。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司临的声音传了过来：“虞荷，开门！”
有梨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梁衔青身体一紧，抱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梁衔青缓缓侧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啊，说曹操曹操到。”
“放开我！”有梨用尽全力挣扎，“求你了，让我去开门，我让他走！”
梁衔青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带着威胁的意味：“你看，他来找你了，你想让他看到我们现在这样吗？看到你在我怀里挣扎？”
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司临的耐心显然己经耗尽，语气里带着暴戾和担忧：“虞荷！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求你了，放过我吧！别杀我 ”有梨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放过你？让你去找他？”梁衔青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松开抱着她的手，反手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荷荷，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你不能离开我，永远不能。”
“啊！”头皮传来的剧痛让有梨痛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只能靠他抓着头发的力道支撑着。
门外的司临听到她的痛呼，砸门的力道瞬间变大，伴随着愤怒的怒吼：“虞荷！你怎么了？！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砸了！”
“你听，他多着急啊。”梁衔青笑了起来，笑容里没有温度，反而带着愉悦。
他抓着有梨头发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看向门口，“可他救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就算把你弄坏了，也只能是我的碎片。”
他抓着有梨的头发，像拖拽物品一样将她拖向厨房的方向。
有梨双脚离地，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脚在地板上磕磕绊绊，哭喊着：“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变态！救命啊！”
厨房的灯没开，只有客厅的光线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影。
案板上放着一把水果刀，是虞荷削苹果后随手放在那里的，梁衔青的目光落在那把刀上，眼神变得越来越疯狂而偏执。
“既然留不住你的心，那我就只好留住你的人了，这样你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他腾出一只手，抓起案板上的水果刀，刀锋抵在了有梨的脖子上。
“不……不要……”有梨拼命挣扎，只能看到梁衔青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斯文的外表下是疯狂的偏执。
“嘘，别怕。”梁衔青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吻带着冰冷的绝望，“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不要！我不要死！”
求生的本能让有梨爆发出力气，她猛地用肩膀撞向梁衔青的胸口，同时双脚拼命蹬向地面。
梁衔青没料到她会突然反抗，被撞得后退半步，抓着她头发的力道松了一瞬。
有梨趁机缩起脖子，刀擦着她的肌肤划过，留下一道浅血痕，刺痛感让她更加清醒。
“放开！”她嘶吼着扭动身体，右手终于挣脱出来，抓住梁衔青握刀的手腕。
刀刃贴着她的颈动脉，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切开她的喉咙。
“荷荷，别闹了。”梁衔青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里的偏执要溢出来了，
“乖乖听话，就不会痛了。你看，血都流出来了，多漂亮啊，像你第一次穿红裙子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
“求你了，别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不好，只有死人才最听话。活的你会跑，会骗我，会对着别人笑。死了的你才最乖，只会看着我，只会属于我一个人。”
“我错了…我不是虞荷….不要杀了！”
两人在昏暗的厨房里较力，有梨的力气远不如他，手臂渐渐发软，刀锋一点点向她的脖子压来。
门外的砸门声还在继续，司临的怒吼声穿透门板，夹杂着威胁和担忧的话语。
但这一切都与有梨无关了。
她感觉到脖子上传来剧痛，血液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睡衣领口，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带来黏腻的触感。
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梁衔青那张疯狂的脸在她眼前渐渐远去，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她己经听不清了，耳边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为什么…..”这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为什么又死了？
黑暗再次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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