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糊糊的香气混合着柴火味,在冰冷的破屋里弥散开来,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林夕小心地将糊糊吹凉,一勺一勺地喂给醒过来的盼娣。
小女孩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睛有了点神采,乖巧地吞咽着食物,小声地咳嗽着。
“姐……”她声音细若蚊蚋,“我们……在哪?”
“在一个新家。”林夕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这里安静,没人吵盼娣睡觉,盼娣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盼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喂完妹妹,林夕自己也匆匆喝了几口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糊糊,胃里总算有了点东西,不再那么火烧火燎地难受。
她拿出新买的止咳糖浆,按照说明喂盼娣喝了。然后,她坐在灶膛前的小凳子上,就着跳跃的火光,摊开了那卷新买的白线和绣花针。
刺绣。这是原主为数不多的、称得上“精细”的技能。原主的母亲在世时绣工很好,原主耳濡目染,也学了些皮毛,平时缝补衣物、绣个简单的鞋垫花样还过得去。
林夕仔细搜索着记忆里的针法,又结合自己前世对色彩和构图的理解,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光靠雕刻木簪,效率太低,而且好的木料难寻。如果能将简单的刺绣和木雕结合呢?比如,在打磨光滑的木簪顶端,用彩线缠绕出简单的图案?或者,在那些木扣子上绣上极小的点缀?
甚至,可以尝试绣一些更小巧精致的东西,比如手帕、香囊?虽然材料低廉,但如果设计出彩,或许能在黑市卖出更好的价钱。
她需要练习。原主的手艺生疏了,而她的现代审美需要与这个时代的技艺和喜好融合。
她找出一块原主留下的、洗得发白的旧手帕边角料,穿针引线,开始尝试。手指因为白天的劳作和寒冷而有些僵硬,针脚也歪歪扭扭。她拆了绣,绣了又拆,全神贯注,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周围的寒冷。
夜深了,灶膛里的火渐渐弱了下去。屋外寒风呼啸,刮过墙壁的裂缝,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显得屋内寂静清冷。
盼娣似乎睡熟了,呼吸虽然还有些重,但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林夕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准备再添一根柴火,耳朵忽然捕捉到院门外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放在地上的声音。
她的心猛地一提,瞬间警惕起来。这么晚了,会是谁?赵金花?林小雅?还是……别的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她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透过门板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月色清冷,洒在荒芜的小院里,一片惨白。
院门外,空无一人。
但是,就在那歪斜的、根本起不到什么遮挡作用的破旧院门旁边,地上,似乎多了一小堆东西。
林夕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搬开抵门的石头,拉开一道门缝。
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她打了个冷颤。
她探出头,仔细看去。
那是一小捆用茅草仔细捆好的干柴,比上次那捆要细一些,但看起来更耐烧。而在干柴旁边,竟然还放着两个表皮粗糙、但个头不小的红薯!
林夕愣住了。又是他?那个隔壁的退伍兵,秦厉深?
她猛地抬头,向西周黑暗里望去。月色下的荒坡、枯树、冰冷的河水,一片寂静,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知道她们搬到了这里?又为什么一次次地暗中帮助?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脑海。但这一次,除了疑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这举目无亲、备受欺凌的绝境里,这一点点无声的、不带任何要求的善意,显得如此珍贵。
她沉默地站在那里,寒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衫,她却感觉心口某个地方,似乎没那么冰冷了。
她走上前,弯腰抱起了那捆柴火和两个沉甸甸的红薯。柴火干燥,红薯还带着泥土的气息,实实在在。
她抱着这些东西,再次看向秦厉深家那模糊的、塌了半边的院落方向。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在那片浓郁的黑暗里,有一道深沉的目光,正静静地落在自己身上。
她没有再说道谢的话。只是朝着那个方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抱着这份沉甸甸的“礼物”,快步回到了屋里。
重新栓好门,将柴火和红薯放在灶边。
看着那两个足够她们姐妹吃两三天的红薯,林夕的眼眶有些发热。她用力眨了眨,将那点湿意逼了回去。
她添了两根新得来的干柴进灶膛,火势重新旺了起来,屋里也暖和了些。
她拿起针线,再次就着火光开始练习刺绣。这一次,她的心绪平稳了许多,针下的线条也似乎流畅了一些。
屋外,寒风依旧。
但屋内,灶火噼啪,女孩专注地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绣着模糊的图案,炕上的妹妹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而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那个高大的、拖着一条腿的身影,沉默地伫立了片刻,首到看见那扇破窗里重新亮起稳定而温暖的火光,才缓缓地、无声地转身,融入了更深的夜色里。
一种无言的默契,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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