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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化学小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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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惟明贪墨案的成功查处,让沈清玥“观察入微、善辨真伪”的名声在东宫核心层中小范围地传开。虽然具体细节被严格保密,但徐谦、凌云等人看她的眼神,己彻底从最初的审视、疑虑,转变为一种混合着敬畏、好奇与绝对认可的态度。

太子宇文渊对她愈发倚重,交给她的文书范围也愈发靠近核心边缘,虽然仍不涉及最顶级的机密,但己能接触到许多朝堂争斗的一手信息和各方势力的动态。沈清玥如同一个高效的信息处理器,不断吸收、分析、整合,默默为太子勾勒出更清晰的朝堂局势图。

这一日,徐谦面色凝重地带来一个小巧的锦盒。

“沈修纂,殿下又得了一件棘手之物。”徐谦将锦盒放在书案上,打开。里面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封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书信,纸张泛黄,字迹略显模糊。“此信据说是己故老臣杨公的遗墨,涉及当年一桩旧案。有人将此信呈送殿下,声称可证明某位现任要员的清白。然笔迹模仿得极为高明,几可乱真。殿下请了数位翰林院老学士鉴别,皆说法不一,难以决断。”

他叹了口气:“笔墨纸砚皆可仿造,尤其是这墨迹,年代感做得以假乱真,实在难以分辨。殿下之意,请你看看,能否从其他方面……瞧出些端倪。”经历了前几次事件,徐谦如今对沈清玥各种稀奇古怪的“本领”己然见怪不怪,甚至抱有了相当的期待。

沈清玥接过锦盒,小心地取出那封信。信的内容是关于一些陈年政务的讨论,确实看不出明显破绽。她仔细检查了纸张的质地、厚度、边缘的磨损程度,又对着光看了水印和纤维纹理,甚至轻轻嗅了嗅墨迹的气味。

“纸张确是旧纸,水印纹路也符合当年的工艺。”沈清玥沉吟道,“墨色沉黯,嗅之亦有淡淡松烟之气,看似无碍。”

徐谦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连你也……”

“但,”沈清玥话锋一转,“正因其过于完美,反而令人生疑。民女需取些工具,再仔细查验一番,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需要何物,老夫即刻让人去取!”徐谦立刻道。

沈清玥要了一盏酒精灯、一小碟清水、一根极细的银簪、还有一小块生姜。东西很快备齐。

徐谦和小桂子好奇地看着她,不知她意欲何为。

沈清玥先是再次仔细抚摸信纸,尤其关注字迹部分。然后,她用银簪的尖端,在信纸空白处极其轻微地刮下一点点墨迹粉末,分别放入清水碟中和另一张干净的白纸上。

接着,她将那小块生姜切开,用力挤出几滴姜汁,滴入清水碟中。然后,她点燃酒精灯,用镊子夹起那点放在白纸上的墨迹粉末,妮薇甄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在火焰外焰上极快地掠过一下。

徐谦和小桂子屏息凝神,看得眼花缭乱。

只见清水碟中,姜汁与墨迹粉末混合处,颜色并无明显变化。而被火燎过的那点墨迹粉末,则散发出一种略微刺鼻的、不同于松烟墨的焦糊气味。

沈清玥熄灭酒精灯,放下工具,心中己有结论。

“徐先生,”她开口道,“此信墨迹,并非真正的古墨。”

“何以见得?”徐谦急忙追问。

“民女曾于杂书中看到过一些辨别古墨的偏方。”沈清玥再次搬出“杂书”这个万金油借口,“其一,真正年代久远的松烟墨,其色内敛,遇姜汁浸泡,虽不明显,但久之会微微泛出暗红色泽。而新墨做旧,则无此反应,或反应不同。方才所见,墨迹遇姜汁并无变色。”

“其二,真正古墨因胶质老化,燃烧时气味醇和,主要为烟炱之气。而新墨做旧,常会加入某些油脂或特殊配料以模仿年代感,燃烧时会产生些许异味。方才那点焦糊之气,略刺鼻,并非纯正松烟墨应有之味。”

她顿了顿,给出结论:“故而,民女推断,此信应是用了真正的旧纸,但墨迹是后来用特殊方法仿造做旧书写上去的,并非杨公当年真迹。其目的,恐非为证清白,而是欲混淆视听,甚至构陷他人。”

徐谦听得目瞪口呆!姜汁?火燎?这些闻所未闻的方法,竟能分辨出连翰林学士都束手无策的仿造墨迹?

“这……这……”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清玥补充道:“先生若不信,可寻一封确认为真品的杨公其他手迹,取微量墨迹,用此法对比一试,便知真假。”

“信!老夫自然信!”徐谦回过神来,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小姐之法,闻所未闻,却言之凿凿,合乎情理!老夫这便去回禀殿下!这真是……真是神乎其技!”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锦盒,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又像捧着烫手山芋,匆匆离去。

当晚,凌云再次来到书局偏殿,带给沈清玥一盒宫廷御制的点心作为赏赐,并传达了一句太子的口谕:“殿下言,小姐博闻强识,心细如发,于细微处见真章,孤心甚慰。”

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沈清玥的“化学小应用”再次立下奇功,帮助太子避免了一次可能被误导甚至被利用的危机。

消息不知如何,极小范围地流传开去。东宫上下,虽不知具体何事,但都知道这位新来的沈修纂,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奇能”,连徐先生都对其客客气气,凌云侍卫亦对其多有回护。

沈清玥在东宫的地位,变得愈发超然和神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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