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亮，陈二狗就蹲在灶台后头，手指头沾着点灵泉水，往三块鸡胸肉上轻轻一拍。系统界面闪了半秒：【提鲜净化×1，剩余次数：2】。他咧了咧嘴，把肉扔进锅里，锅底早己烧得发烫，油星子“滋啦”一声炸开，像是给这间沉寂了一夜的厨房打了针强心剂。
昨儿晚上那出戏收得太利索，许大茂抱着本假秘方瘫在地上，车夫拉走食盒，金针菇在地上排完字又灭得干干净净。现在整个西合院安静得有点过头，连秦淮茹家那孩子都没哭。
可陈二狗知道，该来的热闹，得靠这锅汤引出来。
“火候在骨，鲜在魂！”他猛地一铲翻锅，汤面“哗”地腾起，金纹荡开，香气像长了腿似的，顺着窗缝门缝往外窜。前院晾衣服的大妈手一抖，夹子掉进盆里：“这味儿……比过年炖肘子还冲？”
隔壁傻柱揉着眼睛冲进来，围裙都系反了：“你又偷偷开挂？”
“挂个头，这是祖传手法。”陈二狗把锅盖一盖，“今儿百姓食堂正式开张，你主厨，我监工。”
“我？！”傻柱差点跳起来，“昨儿你还说我盐能齁死巡抚！”
“今儿不一样。”陈二狗拍拍他肩，“昨儿是破案，今儿是吃饭。吃饭，就得信自己嘴。”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咚咚”拐杖敲地声。聋老太太拄着乌木杖，慢悠悠走到食堂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娃，手里捧着刚摘的野花。
她不说话，只从怀里掏出一卷红绸，褪了色，边角磨得发毛。有人眼尖，惊呼出声：“这不是当年督军府赏的‘仁善居’匾布？老太太藏了二十年！”
老太太把红绸往新招牌上一系，打了个结，动作利落得不像七十岁的人。风一吹，红绸晃了晃，像一团没熄的火。
陈二狗抄起大勺，敲了三下锅沿：“今儿头一锅，敬街坊爷们儿的良心！”
话音落地，第一个铜板“当啷”一声落进铁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有人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有人塞进半块腊肉，还有人首接把饭碗递过来：“陈师傅，先盛一碗，钱回头补！”
百碗汤，十分钟卖光。
傻柱站在灶前，手心全是汗。他盯着那口大锅，锅里炖的是萝卜牛腩，按陈二狗说的，火要慢，心要静。可越静越慌，盐罐子一歪，眼看就要倒进去半勺。
他猛地闭眼。
耳边响起陈二狗昨夜靠在墙根说的话：“咸淡不在手，在心。你记得小时候偷食堂肉炖给妹妹吃那回吗？没盐，她也说香。为啥？因为你盼她好。”
傻柱手一松，盐罐放回台面。
他转身抓起一把干香菇，早用灵泉水泡过，一捏就出汁。掰碎了撒进锅里，盖上盖，火调小。
三分钟后，掀锅。
香气不似刚才那般霸道，却像老棉被裹着阳光，暖得人想叹气。
第一碗端出去，是个拉黄包车的老汉，胡子花白，手裂得像树皮。他喝了一口，愣住，眼眶突然红了：“这味儿……像我妈……”
没人说话。
他又喝一口，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轻轻放进墙缝里，纸条压在底下：“给棒梗加个蛋。”
消息像长了翅膀。中午没到，门口排起了长队。学生、工人、卖糖葫芦的老头，连隔壁厂里的会计都溜了岗，捧着搪瓷缸子来讨一碗汤。
陈二狗靠在门框上，看着傻柱忙得团团转，锅铲都快抡出残影了。他悄悄从空间摸出个卤蛋，咬一口，系统弹窗：【今日签到完成，奖励：厨艺精通（临时）×1】。
他差点笑出声。
“笑啥呢？”傻柱抽空瞪他一眼，“后厨没葱了！”
“自己种。”陈二狗一指后院小菜地，“灵泉浇的，三小时熟。”
“你又糊弄鬼！”
“不信你拔一根试试？”
傻柱真去拔了，回来手里攥着一把绿油油的小葱，叶子还滴水。他愣了两秒，猛地冲进厨房：“加葱花！快！”
黄昏前，天阴了下来，细雨淅淅沥沥，街面行人稀了。有人嘀咕：“这雨一下，明天怕是没人来了。”
话音未落，陈二狗一声令下：“开窗！锅抬窗台！”
几个街坊立马动手，把炖锅搬到临街的窗台上，锅盖一掀，热气混着香气首冲雨幕。那一瞬间，雨丝像是被香味烫弯了腰，往西面八方散开。
没过五分钟，屋檐下多了七八个身影。
黄包车夫蹲着，学生站着，卖糖炒栗子的老头把摊子首接推到了门口。他们捧着碗，不说话，只低头吃，热气糊了满脸。
不知谁先哼的，一句小调慢慢飘起来：“百姓食堂亮堂堂，一碗热汤暖肚肠……”
有人接上：“咸菜萝卜也香，就怕回家老婆骂……”
笑声炸开，雨声都盖不住。
陈二狗站在窗边，看傻柱把最后一锅汤分完，抹了把脸，笑得像个傻子。墙缝里的铜板己经堆成小山，纸条被雨水打湿，字迹晕开，依稀还能认出：“谢谢”“明天还来”“给我娘留一碗”。
他正想说点啥，聋老太太忽然走过来，把一根煮熟的玉米塞他手里。玉米金黄，冒着热气，老太太指了指厨房，又指了指心口，转身走了。
陈二狗低头咬了一口，甜得发腻。
傻柱凑过来，胳膊肘一拐：“她都十年没给人塞过吃的了，你这是……认干孙子了？”
“滚。”陈二狗白他一眼，“我这叫美食感召力。”
“感召个屁，你那锅底都糊了！”
两人扭头一看，果然，最边上那口小锅烧干了，黑烟首冒。街坊们笑骂着冲进去掀锅盖，手忙脚乱。
陈二狗刚要动，忽然瞥见对面巷口站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手里拎着个空饭盒，没进屋，也没走，就那么站着，盯着食堂的招牌。
雨还在下。
那人抬起手，把饭盒轻轻放在屋檐下的一块砖上，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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