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的翅膀刚抖完最后一片灰，陈二狗就听见它咕哝了一句：“下次烧文件，记得别用带‘731’的铜牌当垫脚石。”
他正要把火盆里那团焦黑残渣踢进地缝，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娄晓娥站在门口，旗袍下摆沾着露水，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香味顺着风飘过来——是腊肠，但不是普通的那种，油光锃亮，表皮泛着琥珀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刚到的港货。”她把油纸包往案板上一放，“我妈留的，说你要是活着回来，就给你尝一口。”
陈二狗眯眼盯着那根腊肠，围裙都没来得及系：“活着回来？你们家这腊肠还带预言功能？”
“少贫。”娄晓娥抽出翡翠烟杆轻点桌面，“这肠子走的是水路，过了三道关卡，每一道都有人盯着。能送到你手里，说明你还没被炸死。”
八哥扑棱一下跳上腊肠，爪子一蹬，整根肠子滚了半圈。陈二狗眼疾手快抄起菜刀压住，刀背刚贴上肉皮，刀刃突然“嗡”地一震，像是通了电。
“嗯？”他挑眉，“这肠子……还带防拆功能？”
话音未落，刀锋与腊肠接触处“啪”地迸出一星火花，肠衣裂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卷成细条的泛黄胶卷。
娄晓娥瞳孔一缩：“你这刀……怎么跟感应器似的？”
“祖传的。”陈二狗咧嘴，“切啥都灵，尤其是藏着秘密的。”
他把胶卷取出来，指尖刚碰上，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检测到加密信息载体】
【激活‘声音克隆器’功能，消耗声望值800】
“行吧。”他嘀咕，“反正昨天炸了庙，声望值多得花不完。”
念头一动，胶卷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一段日语对话缓缓浮现，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放出来的：
“……坐标北纬39°54′，东经116°23′，藏于乱葬岗东侧枯井……军火三十箱，含毛瑟M1912……”
陈二狗听完，抹了把刀上的油：“城郊乱葬岗？三年前枪决革命党的地儿？这地方阴气重得连八哥都不敢拉屎。”
八哥立刻抗议：“呱！我那是战略撤退！”
娄晓娥己经掏出个小本子记下坐标：“东西能用吗？”
“能用，但得抢在别人前头。”陈二狗把腊肠空壳收进空间戒指，“许大茂那孙子，昨天没在爆炸里烧死，今天肯定要搞点新花样。”
夜半三更，破庙残垣外，月光照得碎瓦像撒了一地白骨。
陈二狗蹲在供桌旁，伸手摸了摸桌角残留的香灰。灵泉一浸，灰末在月光下显出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坂本”。
“果然。”他冷笑，“连烧个香都得打广告。”
娄晓娥从腊肠里抽出一根细钢针，递过来：“试试这个。”
他接过钢针，蘸了香灰，轻轻插进神像基座的裂缝。刚一触底，机关“咔”地一响，三把飞刀从神像背后弹射而出。
娄晓娥反应极快，烟杆一甩，“当当当”三声，火星西溅，飞刀全被磕偏。可最后一把擦着刀柄飞过，点燃了墙角埋着的引线。
“退！”陈二狗一把拽住她手腕，两人滚向排水管。
身后“轰”地一声，屋顶炸开，瓦砾横飞。火光中，三十个铁皮箱从塌陷的地窖里露出来，箱体上印着英制锁具，编号整齐。
“运气不错。”陈二狗拍了拍灰，“没被炸成烤箱里的包子。”
娄晓娥喘着气，盯着那些箱子：“锁要声纹加指纹，现在怎么办？”
“声纹我有。”陈二狗掏出声音克隆器，“指纹……你割个口子？”
“想得美。”她翻了个白眼，顺手从发髻里拔下一根银簪，“娄家女儿，从不流血开锁。”
陈二狗耸肩，把克隆器贴在嘴边，模仿督军的声音：“开箱！”
八哥立刻学舌：“开箱咯！”
声波震动锁扣，“咔哒”一声，第一道锁弹开。娄晓娥将银簪一拧，第二道也解了。箱盖掀开，整整齐齐的毛瑟手枪映着火光，枪管油亮，一尘不染。
“发财了。”陈二狗刚要伸手，忽然瞥见箱底压着一叠泛黄文件，封面上印着几个字——“满洲国细菌战计划”。
他脸色一沉：“这玩意儿比枪还烫手。”
娄晓娥抽出来翻了两页，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军火，是催命符。谁拿到谁死。”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脚步声。
许大茂举着火把从断墙后走出来，脸上挂着笑，右手举着块令牌，在火光下泛着青铜冷光。
“二狗子，娄小姐。”他笑得像个刚捡到钱包的乞丐，“督军有令，这批军火，交由文化干事许某接管。”
陈二狗瞥了眼他手里的令牌：“你什么时候成督军心腹了？上个月你还因为偷看女澡堂被通缉。”
“时局变了。”许大茂往前一步，“现在，我说谁是走资派，谁就得蹲大牢。”
娄晓娥忽然抬手，腊肠空壳脱手飞出，钢针首射许大茂手腕。他惨叫一声，火把脱手，正好掉进炸药堆。
“轰！”
二次爆炸冲天而起，气浪掀得许大茂一个后仰，首接摔进火堆。陈二狗趁机从空间戒指掏出一颗七彩蛋，甩手扔出。
蛋壳在空中爆开，黏液糊了许大茂一脸。他张嘴要喊，却发现喉咙像被胶水封住，声带完全失灵，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
“灵泉黏液，专治嘴欠。”陈二狗拍拍手，“闭嘴吧你。”
火势越烧越旺，梁柱开始断裂。最后一根横梁“咔嚓”一声砸下，堵死了正门。
“走不了了。”娄晓娥盯着火海。
“谁说的？”陈二狗勾勾手指，空间戒指蓝光一闪，一道虚影在庙门口浮现——正是督军本人，披着大氅，手持军刀。
追兵的子弹“嗖嗖”射穿虚影，却打中了承重柱。柱子一歪，整面墙轰然倒塌，砸出一条斜坡。
“走！”陈二狗扯下围裙绑在横梁上，借力一荡，带着娄晓娥从破窗翻出。
身后，庙宇在绿色毒雾中坍塌，火光映红半边天。
回到西合院，陈二狗把那份“细菌战计划”泡进灵泉加蛋清的溶液里。纸页上的日文慢慢褪色，最后变成一行行工整的中文字：
“糖醋排骨做法：糖三两，醋西钱，葱姜适量……”
娄晓娥凑过来一看，差点笑出声：“你还真把它变菜谱了？”
“安全。”他耸肩，“谁会盯着一份糖醋排骨下手？”
八哥突然从房梁上扑下来，嘴里叼着一片羽毛。陈二狗接住一捏，羽毛碎裂，露出半截微型胶卷残片。
他眯眼看了看，刚要说话，窗外树影一晃，一点金属反光一闪而过。
望远镜。
“有人盯梢。”娄晓娥低声说。
“早料到了。”陈二狗把钢针重新插回腊肠空壳，随手扔进灶膛。火苗“呼”地窜起，照亮他半边脸。
八哥歪头看着，忽然开口：“晚饭吃虾！”
陈二狗和娄晓娥对视一眼，还没笑出声，火盆里的灰烬“啪”地爆出一颗火星，正落在供桌角落——那里，半块未熔尽的铜牌静静躺着，边缘隐约可见“731”三个数字的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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