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料理碎片在掌心发烫，陈二狗低头一看，那玩意儿正冒烟，像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铁片。他下意识摸围裙，地契也在烧，边角卷曲，背面那行“北角28号，灶下有门”红得发紫，像是被人拿烙铁刚写上去的。
他眯眼，“系统，你又抽什么风？”
没回应。
但胸口一震，空间戒指突然发烫，灵田那边出事了。
他一个箭步冲回摊位，掀开地板暗格，灵田入口一闪，他钻了进去。刚落地，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地上全是鸭毛，金灿灿的，跟撒了层金粉似的。
抬头一看，灵田里乱套了。
左边刚破壳的小鸭崽还在抖羽毛，右边一只金毛巨鸭己经快顶到灵田天花板，脑袋卡在空间结界里，正拿喙子一下一下啄他手指。
“哎哟你干嘛？”陈二狗缩手。
巨鸭不吭声，眼神凶，像在说“你挡我路了”。
他掏出系统界面，弹窗蹦出来：
【系统升级中……灵田时间流速紊乱】
【养殖区异常：转基因禽类诞生】
【命名建议：达克】
“达克？你起名越来越像菜市场促销员了。”他嘀咕着，伸手去抓那鸭子。
鸭子一扑腾，翅膀带风，首接撞翻边上一排灵泉菜筐，萝卜白菜滚了一地。更糟的是，它冲着出口就飞，眼看要穿出空间戒指暴露在现实里。
陈二狗一个滑铲，抱鸭入怀，死死夹住。
“老实点！你是鸭子不是轰炸机！”
他喘着气，手摸到鸭身，烫得吓人，跟揣了个暖手宝似的。正想骂系统，耳边突然响起一句：
“别吃我，我能帮忙。”
陈二狗一愣，“你刚说话了？”
鸭子点头。
“中文会不？”
“会。”鸭子张嘴，“抓贼啊！”
陈二狗差点把它扔了。
“你一个鸭子，喊这个干啥？广播体操学的？”
“系统教学。”鸭子眨眨眼，“昨日视频循环播放《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表彰大会》，我学会了。”
陈二狗沉默两秒，抬头看系统界面，果然多了一行小字：
【语言模块觉醒：因时空紊乱，目标生物自动吸收宿主近期观看内容】
他脑子里“轰”一下。
“等等……我昨晚看的是傻柱偷录的居委会年度总结大会？”
鸭子又点头：“还有《警民一家亲》宣传片，我也会唱。”
陈二狗扶额，“完了，我养出个正能量禽类。”
他把鸭子往怀里一塞，“行吧，达克是吧？从现在起，闭嘴，别飞，别喊，更别唱《团结就是力量》。”
达克抖了抖羽毛，没吭声，眼神写满“我尽力”。
他抱着鸭子钻出灵田，顺手把地契塞回围裙。碎片不烫了，字迹也恢复正常，但“灶下有门”那西个字，像是刻进纸里了，摸着有棱有角。
“得去一趟北角28号。”
他拎起扁担，准备收摊。达克突然挣扎，“那边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
“气味。”达克抽了抽扁喙，“铁锈、柴油、还有……恐惧。”
陈二狗挑眉，“你连情绪都能闻出来？”
“灵泉灌溉的鸭子，感官强化。”系统冷不丁蹦出一句提示。
他乐了，“合着我养的是警犬鸭？”
达克严肃：“是证人鸭。”
“行行行，证人也行。”他拍拍鸭脑袋，“但你得听指挥，别一激动喊‘全体起立’把警察招来。”
达克点头，缩在他胳膊底下，像个会呼吸的暖宝宝。
北角28号铺子还是老样子，门脸破，招牌歪，但“灶下有门”那标记就在墙角，用红漆画了个箭头，指向后院炉灶。
陈二狗蹲下摸了摸灶台底部，砖缝里嵌着个铁环，一拉，整块地砖，露出个向下的暗道口，黑漆漆的，风从下面往上吹，带着股霉味。
“还真有门。”
他正想探头，怀里达克突然炸毛，“有人！三点钟方向！”
他猛地回头。
巷口停着辆破三轮，两个穿黑褂子的男人正往车上搬箱子，动作鬼祟。箱子没封死，露出一角青花瓷，纹路眼熟——前两天报纸登过，博物馆失窃的乾隆年制瓷瓶。
“好家伙，现场抓走私？”
他刚想记车牌，达克翅膀一振，挣脱怀抱，扑棱棱飞了出去。
“达克！回来！”
鸭子没听，一头撞进货箱堆，麻袋翻倒，瓷瓶滚出来，哐当一声。
两个喽啰吓一跳，扭头就骂：“哪来的野鸭？！”
达克站在箱子顶上，昂头，清了清嗓子。
“抓贼啊！”
声音洪亮，字正腔圆，跟广播里播报似的。
俩人傻了，“这鸭子……成精了？”
“快抓它！别让它乱叫！”
鸭子转身就跑，翅膀扑腾，边跑边喊：“公民有义务制止违法犯罪行为！请立即投案自首！”
陈二狗在暗处看得嘴角抽搐，“这哪是证人鸭，这是移动普法宣传栏！”
但他没动。
反而掏出小本子，迅速记下车牌号、码头编号，还拍了张模糊照片——用的是何晓那台老相机，快门声“咔”一下，惊得喽啰抬头。
“有人！”
“走！”
三轮车发动，歪歪扭扭冲出巷子。
达克追到巷口，还想喊，被陈二狗一把捞住。
“行了行了，任务完成，别把自己搭进去。”
鸭子喘着气，“他们跑了。”
“跑了也跑不远。”他掂了掂手里的鸭子，“你刚才喊得够响，整条街都听见了。只要有人报案，警察自然会查。”
达克疑惑：“可你不能报警，会暴露系统。”
“我不报。”他咧嘴，“但我可以请人喝汤。”
半小时后，城寨警局后门。
老陈警员刚换班，搓着手哈气，看见陈二狗拎着个砂锅过来，眼睛一亮。
“哟，陈师傅，今儿又研发新菜？”
“助眠汤。”他揭开锅盖，一股金黄油汤升腾而起，香气扑鼻，还带着点说不出的韵律感，像是有人在汤里念英文课文。
“灵泉炖鸭，加了点八角、姜片，专治神经衰弱。”他盛了一碗递过去，“尝尝，免费试吃。”
老陈不客气，接过就喝，第一口下去，眼睛眯了，“香！这味儿……通鼻子！”
第二口，他开始打嗝，嗝里带英文音节。
第三口，他眼皮发沉，咕哝一句：“Nate……Box 7……red truck……”
头一歪，靠着墙睡着了，嘴里还念叨：“……driver’s lise number……ABC123……”
陈二狗收起空碗，拍了拍他肩膀，“梦话记得清楚点啊，破案立功就靠你了。”
他转身要走，老陈突然嘟囔：“……duck……talking duck……evidence……”
陈二狗脚步一顿。
回头看了眼睡得流口水的警员，默默从围裙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贴在他警帽内侧：
“证人己提供线索，建议重点排查北门七号仓，红色货车，车牌含ABC123。——匿名热心市民”
他走出警局，夜风一吹，砂锅在手里轻轻晃荡。
系统提示弹出：
【任务进度：3/4（线索传递完成）】
【奖励发放中……】
【获得：厨艺精通（粤菜专项）】
他摸了摸重新温热的胸口，刚想笑，怀里地契突然又烫了一下。
低头一看，背面新浮现一行字，墨迹湿漉漉的，像是刚写完：
“门后有光，光中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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