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车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周林看着艾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的阴影里，才收回目光。
他没有立刻开车。
车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混杂着暧昧之后的气息。
周林又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着。
和艾莹的相遇，算是一场意外。
他只是想顺手解决一个麻烦，却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不过，他并不后悔。
各取所需而己。
一根烟抽完，他将烟头摁灭，发动了汽车。
黑色的捷达汇入车流，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路过一个公交站台时，周林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站台的广告灯箱下，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正低头看着手机。
脚边放着一个公文包。
身影有些熟悉。
周林放慢了车速，仔细看了一眼。
是那个卖给他车，叫赵玉芬的女销售。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他把车靠边停下。
赵玉芬似乎察觉到了光线变化，抬起头，正好对上周林的视线。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
“周先生？”
周林摇下车窗。
“下班了？”
“是啊，刚带客户看完车。”
赵玉芬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疲惫。
“这么巧，你也住这附近？”
“嗯，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周林看了看她。
“吃饭了吗？”
赵玉芬摇了摇头。
“还没呢，准备回去随便吃点泡面。”
“上车。”
周林言简意赅。
“啊？”
赵玉芬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请你吃饭。”
周林看着她，语气平淡，却让人无法拒绝。
赵玉芬犹豫了几秒钟。
看了看周林，又看了看他那辆虽然普通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车。
她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那就……谢谢周先生了。”
车里暖气很足，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叫我周林就行。”
周林开着车，在附近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店。
店面不大，但很干净，生意也不错。
正是吃夜宵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孜然和烤肉的香气。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周林把菜单递给她。
“想吃什么自己点，别客气。”
赵玉芬也没推辞，点了些肉串和蔬菜。
她似乎是真的饿了，等烤串上来。
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吃相很斯文。
“你们做销售的，都这么晚下班？”
周林喝了口啤酒，随口问道。
“差不多吧，客户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得什么时候等着。”
赵玉芬咽下一口烤肉，无奈地笑了笑。
“这行就是这样，看着光鲜，其实挺累的。”
“挣得也不多，每个月交完房租，剩不下几个钱。”
她似乎是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
“你一个人在松江？”
“嗯，老家在下面县城的。”
赵玉芬点了点头。
“一个人租房子住，房租还死贵。”
她吐了吐舌头，有点俏皮。
周林看着她，没说话。
吃完饭，周林去结了账。
“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赵玉芬没有拒绝。
上了车，赵玉芬报了个小区名字。
周林在导航里输入，发现离自己家只隔了两条街。
车开到小区门口，赵玉芬解开安全带。
“今天谢谢你了，周林。”
“改天我请你。”
她准备下车。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周林忽然开口。
赵玉芬开门的动作停住了。
她转过头，看着周林。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又像带着某种钩子。
赵玉芬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
几秒钟后，她忽然笑了。
“好啊。”
周林没再说话，重新发动汽车，调转车头，开向自己的家。
……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周林睁开眼，身边己经空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
他坐起身，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字迹很娟秀。
“我去上班啦，早餐在厨房，记得吃。——玉芬。”
周林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一边。
他下了床，走进浴室。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来到一楼厨房。
餐桌上果然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温牛奶。
周林没什么吃早餐的习惯，但还是坐下来，慢慢地把东西吃完了。
味道还不错。
昨晚，他和赵玉芬回来后，一切都发生得很自然。
事后，他提出了那个建议。
“我这房子三楼是空的，一个独立的套间，你要不要搬过来住？”
赵玉芬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
“房租我不要你的。”
周林补充道。
“你……”
赵玉芬看着他，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你图什么？”
“图你给我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
周林说得很随意。
“当然，还有……别的。”
赵玉芬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沉默了很久。
这个提议对她的诱惑力太大了。
省下一大笔房租，还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
而她需要付出的，似乎也并不算什么。
最终，她点了点头。
“好，我明天就搬过来。”
周林吃完早餐，开车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同事们看到他，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周林也懒得理会。
他现在就是来混日子的，等着系统任务。
或者……等着张鹏那边露出马脚。
一天的工作，清闲又无聊。
除了户籍科的周璇偶尔会过来找他聊几句。
问问他是不是又在哪发现了什么好吃的。
就再没人主动跟他说话了。
下午五点半，准时下班。
周林没有首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卫晓霞家所在的老小区。
他把车停在楼下，提着一个袋子上了楼。
袋子里装的，是他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神经再生凝胶”。
“周林，你来啦。”
开门的是卫晓霞的母亲，看到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阿姨。”
周林笑着打了声招呼。
“晓霞在屋里呢，快进去吧。”
周林走进卫晓霞的房间。
她正坐在轮椅上，对着电脑屏幕画着什么。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看到周林，眼睛一亮。
“你来啦。”
“嗯，今天感觉怎么样？”
周林走过去，把袋子放在桌上。
“老样子。”
卫晓霞的语气有些低落。
“别急，慢慢来。”
周林安慰了一句，从袋子里拿出凝胶。
“来，我再给你用一次。”
他蹲下身，卷起卫晓霞的裤腿。
她的小腿依旧纤细，只是皮肤因为常年不见阳光。
显得有些过分的苍白。
而且，没有一丝肌肉的轮廓。
周林将凝胶均匀地涂抹在她的腿上。
然后用手掌轻轻地按摩，帮助吸收。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专注。
卫晓霞静静地看着他。
“周林，你说……我的腿真的还能好起来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能。”
周林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我保证。”
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眼神坚定。
卫晓霞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的那点不安，似乎也消散了。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治疗结束，周林陪着卫晓霞聊了会儿天，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时，天己经黑了。
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赵玉芬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看到他回来，她笑着说。
“回来啦？正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餐桌上己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很家常的菜式，但色香味俱全。
“你的行李呢？”
周林换了鞋，走过去问道。
“都搬上去了，东西不多，就两个箱子。”
赵玉芬说着，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快去洗手吃饭吧。”
灯光下，她的脸颊因为厨房的热气，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一瞬间，这个空旷了许久的房子，忽然有了一点家的味道。
吃完饭，赵玉芬主动去洗了碗。
周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她收拾完厨房出来，周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赵玉芬走过去，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电视。
气氛温馨而融洽。
……
第二天。
周林照常去派出所上班摸鱼。
下班后，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卫晓霞那里。
他开着车，一路向东，来到了星梦湖。
这里是松江市有名的富人区，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把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树林里，然后徒步穿过一片荒地。
最终，他在一处半山腰停了下来。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那栋戒备森严的别墅。
就是他上次跟踪张鹏和徐凯到的地方。
周林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新买的长焦摄像机，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架好。
夜色渐渐降临。
山间的风有些冷。
周林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晚上九点左右。
两束雪亮的车灯划破黑暗，从山下的小路驶来。
一辆奔驰，一辆奥迪。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
周林立刻打起了精神，将镜头对准了那边。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树影里，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便衣？
周林眼神一凝。
看来这里的防卫，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密。
他没有声张，悄无声息地收起摄像机。
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那个人影的方向摸了过去。
那是个穿着夹克的男人，正靠在一棵树上抽烟，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周林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的身后。
在对方察觉之前，一个手刀，精准地砍在了他的后颈上。
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周林迅速地拖着他，藏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他熟练地在男人身上摸索着。
一把手枪，两个备用弹夹。
周林将枪和弹夹别在自己腰后，然后重新回到了刚才的观察点。
他把摄像机重新架好，打开了录制功能。
几乎就在同时，别墅的大门忽然打开。
张鹏和徐凯，带着七八个便衣，从里面冲了出来。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
而那两辆车上，也下来了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
双方在别墅门口对峙起来。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周林调整了一下焦距，将镜头牢牢地锁定在张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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