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键盘上，某个键帽边缘泛起一道细光。小宝的手指伸过去，指尖碰了那道亮，又缩回来，咯咯笑了一声。
他翻身爬起来，膝盖压在工作台边缘，小手撑着往上蹭。Ella刚把《缺口》的镶嵌角度调好，镊子还没放下，就听见“啪”一声，电脑屏幕闪了下。
“别乱碰。”她伸手把他往下抱，顺手合上设计软件。
小宝扭了扭身子，指着显示器，“灯。”
她顺着看去——右下角的Wi-Fi图标亮了，信号满格。她皱眉，记得刚才明明断过一次。她没多想，低头继续调整钻位。
小宝滑下工作台，光着脚在地上走了一圈，又绕回来，趁她不注意，踮脚够到键盘，两只手一通乱拍。
“哒哒哒”几声，屏幕跳出来一个黑色窗口，代码飞快滚动。Ella听见声音不对，回头一看，立刻伸手去关机。
晚了。
窗口闪了两下，自动关闭。系统重启，Wi-Fi图标变成灰色，三秒后又亮起，但这次信号变成了“Ella_Secure”，而不是原本的“Home_work”。
她盯着看了两秒，心里有点发紧。
这不对。她没设过这个名称。防火墙也没允许自动配置。
她点开路由器管理页面，输入密码。登录失败。
试了三次，全被拒绝。
她把小宝抱到一边，自己坐下，用备用账号连后台。还是进不去。日志显示，半小时前有人从本地终端发送了路由重写指令，清空了所有绑定设备，重置了DNS和IP分配规则。
她的手指停在触控板上。
家里只有她和小宝。林小雨今天没来。电脑是离线状态启动的，不可能被远程入侵。
她调出操作记录。时间戳显示，指令执行前十七秒，有一个用户登录——用户名是“baobao”，是她之前为了让他玩绘图软件随便建的儿童账户。
她点开那个账户的权限设置，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被提权了，拥有了管理员访问权限。
她猛地抬头，看向小宝。
他正坐在地毯上，摆弄那套电路积木，一块一块拼起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音节。听见她转身，抬头冲她笑，露出两颗小门牙。
她没笑。她走过去，蹲下，“宝宝，你刚才按了什么？”
小宝伸手，比划了一个敲键盘的动作。
“就按了？没别的？”
他点头，又摇头，手指指向墙上的路由器，“灯灭了。”
她心里一沉。
她记得三天前修网时跟电工提过一句：“这栋楼信号差，对门老抢我家带宽。”当时小宝在背带里，睁着眼听。
她以为他不懂。
她起身，打开手机热点，连上备用设备，远程调取了对门的网络状态。那户人家的IP地址被强制分流到了一个无效网关，所有数据包都被拦截。不是断网，是被精准切断了出口。
她手指发凉。
这不是孩子乱按能搞出来的东西。
她把小宝抱起来，轻声问：“你是不是……看到妈妈平时怎么做？”
小宝靠在她肩上，小手搂着她脖子，含糊地说：“灯亮，网快。”
她没再问。
她重新启动路由器，手动恢复出厂设置，重新配置网络。花了西十分钟，才把系统拉回正常状态。
刚点完“确认”，门就被“砰”地砸响。
“开门！”
声音粗哑，带着火气。
她把小宝放下来，叮嘱一句“别动”，走过去开门。
对门的男人站在外面，五十岁上下，头发乱糟糟，衬衫皱得像揉过的纸。他手里抓着手机，屏幕还连着未结束的会议画面，几个人头像框里正有人张嘴说话，但他己经没在听了。
“你们故意的？”他吼，“我线上投标，最后一分钟断网！标书没交上去！你们知道这单多少钱吗？”
Ella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点头，“我在修，刚发现是系统出问题，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是什么？我一整栋楼就剩我连不上！你们改了路由规则，把我踢了出去！”
她说：“是我电脑上的一个程序误触发了网络重置，我己经恢复了，您现在可以试试。”
“试试？我耽误的能试回来吗？”他指着她，“你最好赔我损失，不然我报警！”
她没争辩，“您先试试连接，如果还有问题，我帮您调。”
男人冷着脸，低头看手机。Wi-Fi列表跳出来，他选了自己的网络，输入密码。
连接成功。
他愣了下，脸色稍缓，但还是硬邦邦地说：“这事儿没完。我要是真丢标了，回头找你。”
门“砰”地关上。
Ella站在原地，没动。
她听见对门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几句骂人的话。
她回屋，关上门，反锁。
小宝爬到她脚边，天降萌宝：总裁爹地跪下唱征服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天降萌宝：总裁爹地跪下唱征服最新章节随便看！仰头看她。
她蹲下，捧住他的小脸，“宝宝，你刚才做的那些，会让别人生气，知道吗？”
小宝眨眨眼，不太明白。
“你让叔叔的网断了，他很重要的事情做不了。”
小宝嘴巴瘪了下，眼眶有点红。
她心里一软，搂住他，“不怕，妈妈在。但下次，不能这样了，好不好？要先告诉妈妈。”
小宝把脸埋她怀里，小手抓着她衣角，轻轻点头。
她抱着他坐到沙发上，脑子还在转。
那套自动化脚本，是她为调试设备写的，藏在二级菜单里，需要输入指令才能调用。小宝不会打字，拼音都不全，是怎么启动的？
她打开电脑，重放操作记录。发现那个“baobao”账户不仅执行了脚本，还修改了执行路径，绕过了权限验证模块。
她试了遍自己来操作，至少要点七步，输入三段命令。
小宝用了不到十秒。
她翻出那本《宝宝的第一本代码书》，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的箭头图，“宝宝，这个，往哪走？”
小宝伸出小指，从起点画线，绕过障碍，首通终点。
她换一页，故意指错路线。
小宝摇头，小手拨开她手指，重新划一遍。
她又问：“这个红灯，是不是不能走？”
他点头，“停。”
“绿灯呢？”
“走。”
她合上书，心跳有点快。
这不是模仿。是理解。
她想起他两个月前，第一次帮她校准时间。那时候她以为是巧合。后来他总能发现设备异常，比如音箱连接延迟、打印机卡纸前的信号波动。
她一首当他是敏感。
现在看，他是“看见”了数据流。
她把他抱紧了些。
这本事要是用好了，是天才。要是被人知道，是麻烦。
她轻声说：“宝宝，以后想帮人，先告诉妈妈，行不行？妈妈陪你一起做。”
小宝搂她脖子，奶声奶气地应：“嗯。”
她松了口气，亲了亲他额头。
晚上，她等小宝睡熟，轻手轻脚走到工作台前，打开电脑。她新建了一个用户账户，命名为“Ella_Test”，权限设为最低级，然后在里面放了一个简化版的网络诊断工具，界面全是图标，没有代码。
她又在旁边放了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她写的一段测试脚本，功能和那天被触发的那个类似，但加了三道验证锁。
她退出账户，回到主界面。
然后，她打开儿童锁设置，把管理员权限彻底封锁，连她自己都需要双重验证才能开启。
做完这些，她站起身，走到小宝的婴儿床边。
他睡得小脸通红，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
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又拉了拉被角。
回到客厅，她关灯，只留一盏小夜灯。
她坐在沙发上，没睡。
窗外，城市灯火未熄。远处一栋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冷光，像一块巨大的显示屏。
她盯着看了很久。
忽然，电脑屏幕亮了。
她猛地起身走过去。
不是开机，是显示器从休眠中唤醒。屏幕中央，弹出一个对话框：
“妈妈，灯又闪了。”
她盯着那行字，呼吸一滞。
这不可能。儿童账户没有权限唤醒主机，更不可能主动发送消息。
她点开用户记录。
登录时间：23:17。
用户名：baobao。
设备：本地终端。
操作：远程唤醒主机，创建临时会话。
她手指发抖，点开摄像头权限。
画面里，小宝躺在床上，睡得正熟。
可电脑右下角，输入法显示的是拼音“baobao”，刚刚被使用过。
她迅速检查系统进程，发现后台有一个隐藏线程正在运行，路径指向她刚设的测试脚本。
那个脚本，被启动了。
她点开执行日志。
脚本运行前，系统自动绕过了三道验证锁。解锁方式，是通过模拟她的生物识别数据——指纹、键盘敲击节奏、鼠标移动轨迹。
全都被复制了。
她盯着屏幕，冷汗顺着后背滑下去。
小宝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句梦话。
她关掉电脑，快步走回床边，蹲下。
他睡得毫无知觉，小手松松地搭在枕头上。
她伸手探他额头，温度正常。
可她知道，刚才那不是系统故障。
是有人在操作。
而家里，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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