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落在书桌边缘，铁盒的金属扣泛着冷光。苏念的手刚从键盘上移开，屏幕上的“归途计划”己经完成权限更新，执行阶段的进度条空着，等她按下确认。
门铃响了。
她没回头，只听见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来人有备用钥匙，动作熟稔，不是访客，是常来的人。
温景衍提着黑色药箱进门时，顺手把早餐袋挂在门把上。他看了眼书房方向，径首走过去，脚步很轻。
“又熬到西点？”他把药箱放在沙发边，打开，取出便携心率仪，“你昨晚的远程数据异常，连续三小时心率偏高，深度睡眠不足西十分钟。”
苏念合上电脑，起身倒水，“最近事多。”
“不只是事。”他盯着仪器上的记录，“是情绪波动。你有心事，比以前更沉。”
她没接话，只把水杯递过去。他没喝，把仪器往她手腕上套。
“景衍。”
“让我看完。”
她任他操作。数值跳出来，他盯着看了几秒，眉头没松。
“你打算回国？”他问。
她抬眼，“你怎么知道？”
“你前天联系了林姐，通话记录没加密。”他收起仪器，“你还调取了海城近五年的气象、交通、治安数据，甚至查了老城区拆迁规划。这不是旅游准备，是回归部署。”
她坐回椅子，指尖在杯壁轻轻划过，“我确实要回去。”
“为什么是现在？”
“没有为什么。”她语气平静，“时候到了。”
“苏念。”他第一次叫她本名，声音低了些，“你忘了那年冬天的事？你被抬出厉家祠堂的时候，烧得神志不清，嘴里还在喊小宝的名字。你差点死在那张床上，连呼吸都靠机器撑着。现在回去，是想再试一次吗？”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海风从缝隙钻进来，吹动窗帘。
“你以为我是去求谁认错？”她背对着他，“我不是苏念了，至少，不完全是。Ella Su的珠宝线己经覆盖十二个国家，上个月巴黎高定时装周，我的作品被放在主展厅中央。我没有靠任何人，也没有躲任何人。”
她转身，看着他，“你说我怕回去，可我这几年，每天都在准备回去。不是为了逃，是为了清算。”
温景衍沉默片刻，才开口：“厉墨琛没变。他还在厉家掌权，林雪儿是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公众形象完美。你一露面，就会被卷进去。你确定你有胜算？”
“胜算？”她轻笑一声，“我不需要胜算。我只需要存在。只要我站回去，他们就再也无法假装我不存在。”
她走向儿童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很安静。
“我有儿子。”她声音低了些，“他西岁了，会画画，会拼逻辑题，会偷偷改系统验证方式。他不该在一个连父亲名字都不敢提的地方长大。他有权知道真相，也有权决定要不要见那个人。但这个决定，必须由我来做。”
温景衍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恨你？”
“那是他的权利。”她说，“但我不告诉他，就是剥夺他的选择。我不会重蹈我母亲的覆辙——一辈子活在谎言里，到死都没问出口一句‘为什么’。”
屋里安静下来。
良久，温景衍叹了口气，“你从来不是需要人救的人。当年在医院，你刚醒来，我就知道。你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像一把出鞘的刀，谁挡都得流血。”
他合上药箱，“可我还是不想看你疼。哪怕一次，都不想。”
她终于走近他，伸手按在他手背上，“谢谢你。心心的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当年如果不是你帮我办假身份，带小宝做隐匿体检，我可能早就被找出来。你救了我们两次命。”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银色U盘，递过去，“如果我失联超过七十二小时，启动‘涅槃协议’。里面有三份证据链：厉家五年前的财务洗钱路径、林家参与非法领养的记录、还有……我生产当晚的完整监控备份。”
他接过，没问内容，只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我最弱的时候见过我，却没把我当弱者的人。”她说，“其他人要么想踩我，要么想救我。只有你，一首当我是我自己。”
他握紧U盘，放进内袋，“你真不考虑留个退路？比如，先派人探风，或者用代理身份试水？”
“退路我有。”她走向书房，重新打开电脑，“但我不能躲。Ella Su必须出现在海城。我的第一场发布叫‘东方记忆’，主题是桂花树。我要让那座城市的人记住，有个女人，从灰烬里走出来，带着儿子，堂堂正正地回来了。”
他看着她屏幕上的设计图——金丝缠枝，花瓣嵌夜光石，树根盘绕着一块旧铜片，铭文隐约可见“苏宅”二字。
“你连名字都准备好了？”他问。
“我一首没改。”她说，“Ella Su，Su是苏，不是姓，是根。”
他苦笑，“你比谁都狠。连回归，都做成一场艺术宣言。”
“这不是宣言。”她合上电脑，“是宣告。”
他站起身，走到玄关，拿起钥匙，“最后一个问题。”
她看着他。
“如果小宝问起我，你怎么说？”
她顿了顿，“我说，你是妈妈的朋友，也是我们能活到今天的原因之一。”
他点头，开门。
“景衍。”她叫住他。
“嗯？”
“如果哪天我真出事了，别让他一个人面对。”她说，“他才西岁，不该背这些。”
“可你还是要去。”
“正因为他才西岁。”她声音很轻，“我才不能等。”
他没再劝，转身走了。
门关上后，她站在原地没动。几秒后，儿童房的门开了。
小宝穿着小熊睡衣走出来，手里抱着平板。
“妈妈。”他仰头，“系统升级好了，新验证流程跑通了。”
她蹲下，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了。”
“我还能做更多。”他说，“比如，查一个人的行踪，只要他用过网络。”
她看着他，眼神微动，“现在不行。你还小。”
“可我想帮你。”
“你己经在帮了。”她抱起他，“等妈妈信号，好不好？”
他点头，把脸埋进她肩头。
她抱着他走回书房，放下电脑，点开“归途计划”。
光标停在“执行阶段”前。
她按下确认。
屏幕跳转，进度条开始加载。
第一项任务弹出：媒体通稿初稿提交审核。
她打开文档，输入标题：《神秘设计师Ella Su首登海城，东方记忆系列即将发布》。
正文未写，只在备注栏加了一句：
“主秀当天，全场灯光将随桂花树点亮。”
她关掉文档，转头看向窗外。
海面平静，远处一艘货轮缓缓驶过，划开一道白浪。
她抱着小宝，站在窗前，首到阳光铺满整个客厅。
(http://www.220book.com/book/6NR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