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幽谷总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晨雾散尽后,阳光透过药圃的藤蔓,在地上织出细碎的金纹。灵渊蹲在田埂边,正小心翼翼地给“凝露草”松土——这几株草是他从赤炎秘境回来后新种的,长势极好,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撒了一把碎钻。他指尖泛着淡金灵气,轻轻拂过草叶,灵气渗入土壤,草根瞬间舒展,连叶片都似乎更绿了几分。
“动作轻些,灵气太散,会耗损本源。”
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身后传来,灵渊回头时,见阎隽意站在药房门口,墨色深衣的下摆沾了点药粉,手里还拿着一个银质药杵,显然是刚结束一轮炼药。他的脸色比上次毒发时好了许多,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玉色,眼尾的疲惫散去不少,只是看向灵渊的眼神,依旧带着惯有的挑剔,却少了几分冷硬。
“知道了,阎先生。” 灵渊连忙收回灵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快步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药杵上,“您炼完药了?要不要喝杯参茶?我去煮。”
阎隽意“嗯”了一声,将药杵递给灵渊,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掌,温热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顿,又快速收回,像是怕被察觉。“不用煮新的,上次剩下的温一温就好。”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回了药房,背影挺拔,却比以往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自从用赤炎果制出压制毒性的丹药后,他的“烬霜”毒发作频率低了很多,连带着心情也平和了些。
灵渊抱着药杵走进厨房,刚把参茶倒进小银壶加热,就听到谷口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急切:“请问阎医仙在吗?小女子苏婉清,特来求医!”
灵渊愣了一下——幽谷很少有人来,尤其是这样首接上门求医的。他走到院子里,看到谷口站着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容貌秀丽,身后跟着两个提着食盒的仆从,食盒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女子看到灵渊,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恭敬:“这位小哥,请问阎医仙是否在此处?小女子中了奇毒,遍寻名医无果,听闻阎医仙医术高超,特来求助。”
灵渊想起之前阎隽意拒绝求医的样子,刚想开口说“阎先生不一定会……”,就听到药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阎隽意走了出来,墨色深衣在阳光下泛着淡光,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我从不随便救人。”
苏婉清看到阎隽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早就听闻“幽谷鬼医”容貌绝世,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阎隽意身形挺拔,面容清俊,虽面色苍白,却自带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比她见过的任何世家公子都要夺目。她脸颊微红,语气更显温柔:“阎医仙,小女子知道您救人要取代价。我愿以家中珍藏的‘千年雪莲’作为报酬,只求您能为我解毒。” 她说着,示意仆从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放着一株通体雪白的雪莲,花瓣晶莹,泛着淡淡的灵气,确实是罕见的珍品。
阎隽意的目光落在雪莲上,眉头微蹙——千年雪莲是炼制“冰魄丹”的重要药材,对压制“烬霜”毒有辅助作用,按理说他不该拒绝。可他看着苏婉清那双明显带着爱慕的眼睛,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烦躁,语气更冷:“你的毒,我治不了。”
苏婉清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会被首接拒绝。她咬了咬唇,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委屈:“阎医仙,小女子的毒只有您能解……” 她说着,竟伸手想去碰阎隽意的衣袖,似乎想撒娇求情,“求您……”
“别碰我。” 阎隽意的声音瞬间冷到极致,侧身避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他最讨厌别人未经允许触碰自己,尤其是带着这种明显意图的触碰。他周身的空气瞬间降温,连周围的阳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苏婉清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白,眼里泛起泪光,却不敢再上前。
站在一旁的灵渊,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闷闷的,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快。他看着苏婉清看向阎隽意的眼神,看着她想碰阎隽意的动作,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银壶,壶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他下意识地抬手,将银壶往石桌上一放,“咚”的一声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阎隽意的目光瞬间落在灵渊身上,眼神微动——他太了解灵渊了,这小子平时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绝不会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他看着灵渊微微泛红的耳根,看着他捏紧的手指,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突然散去,反而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苏婉清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回头看向灵渊,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满,却不敢发作。
阎隽意收回目光,看向苏婉清的眼神更冷了几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的雪莲,我不需要。带着你的人,离开幽谷,再敢踏入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苏婉清打了个寒颤,她知道阎隽意“鬼医”的名声,不敢再纠缠,只能不甘心地瞪了灵渊一眼,带着仆从匆匆离开。
谷口恢复安静后,院子里只剩下灵渊和阎隽意两人。灵渊低着头,假装整理石桌上的银壶,不敢看阎隽意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只是看到苏婉清靠近阎隽意,就觉得不舒服,想打断他们。
阎隽意走到灵渊身边,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根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带着玩味:“刚才为什么弄出那么大的声响?吓到人了。”
灵渊的耳朵更红了,小声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了……”
“手滑?” 阎隽意挑眉,伸手捏住灵渊的手腕,将他的手抬起来——灵渊的手指关节泛白,显然是刚才捏得太用力,根本不是手滑。“小人参,你刚才是不是不高兴?”
灵渊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连忙想收回手,却被阎隽意紧紧捏住,动弹不得。“我……我没有不高兴!” 他嘴硬地否认,眼神却不敢看阎隽意,只能看向地面,心跳得飞快,像要跳出胸腔。
阎隽意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的玩味更甚。他凑近灵渊,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又故意逗他:“没有不高兴?那你刚才为什么捏紧拳头?为什么不敢看我?还是说……你看到她靠近我,心里不舒服?”
“我没有!” 灵渊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恼羞成怒,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他用力想挣脱阎隽意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阎隽意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灵渊面前笑得这么明显,不是平时的冷笑,也不是嘴角微勾的玩味,而是真正的、带着暖意的笑。阳光落在他脸上,苍白的肌肤泛着淡光,眼尾的清冷散去,竟显得有些温柔。
灵渊被他的笑晃了神,一时间忘了挣扎,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从未见过阎隽意这样笑,好看得让他心跳更快,连刚才的不舒服都忘了大半。
阎隽意捏着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语气依旧带着玩味,却多了几分认真:“好了,不逗你了。” 他松开灵渊的手,看着他泛红的手腕,心里莫名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揉了揉,“以后再有人靠近我,你不用弄出声响,首接告诉我就好。”
灵渊的脸更红了,低头看着他揉自己手腕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暖意,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他小声问:“告……告诉你什么?”
阎隽意抬头,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脸上,眼神深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告诉他们,我是你的。”
灵渊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呆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他看着阎隽意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深邃而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阎隽意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傻站着干什么?参茶该凉了。”
灵渊回过神,脸颊依旧滚烫,连忙转身拿起银壶,快步走进厨房,像是在逃避什么。他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跳得飞快,比上次阎隽意毒发时还要快。他想起阎隽意刚才的话,想起他温柔的笑,心里那股莫名的不舒服渐渐变成了甜甜的感觉,像喝了他自己煮的参茶,暖到了心底。
阎隽意站在院子里,看着灵渊慌乱跑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依旧没散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捏着灵渊手腕时,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指尖,那是灵渊独有的温度,带着淡淡的参香,能安抚他体内的寒气,也能让他的心变得柔软。
他想起刚才苏婉清靠近时,灵渊弄出声响的样子,想起他泛红的耳根和捏紧的拳头,心里莫名觉得愉悦——原来这小人参,也会因为别人靠近自己而不高兴。这种感觉很陌生,却让他很喜欢,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时,对方会下意识地维护,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灵渊在厨房待了好一会儿,首到脸颊的热度降下去一些,才端着温好的参茶走出来。他走到阎隽意身边,将茶杯递给他,声音依旧有些小声:“阎先生,参茶好了。”
阎隽意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参茶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淡淡的参香,暖到了心底。他看着灵渊依旧泛红的脸颊,故意逗他:“刚才苏小姐说,她的毒只有我能解,你说我是不是该救她?”
灵渊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连忙摇头:“不……不用救!您都说了不救了,而且她……她刚才还想碰您!” 他说着,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话里带着明显的维护。
阎隽意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逗你的。” 他伸手捏了捏灵渊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顿,“我不会救她的,也不会让别人随便碰我。”
灵渊的脸颊被他捏着,又红了起来,却没有躲开,只是小声“哦”了一声,心里却甜滋滋的。他看着阎隽意喝参茶的样子,阳光落在他身上,泛着淡光,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药圃的“沙沙”声,和两人之间细微的呼吸声。灵渊蹲在田埂边,继续打理他的凝露草,却时不时偷偷看阎隽意一眼;阎隽意坐在石凳上,喝着参茶,目光落在灵渊的背影上,眼神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过了一会儿,灵渊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阎先生,刚才苏小姐带来的千年雪莲,您不是说对压制您的毒有帮助吗?为什么不要?”
阎隽意放下茶杯,看向灵渊,眼神深邃:“因为不需要。” 他顿了顿,补充道,“有你在,比什么药材都有用。”
灵渊的脸瞬间红透了,心跳又开始飞快,他连忙低下头,假装打理草药,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他知道阎隽意是在逗他,却还是觉得很开心,比收到任何礼物都开心。
夕阳西下时,灵渊煮了晚饭——两菜一汤,都是阎隽意喜欢吃的清淡口味。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饭,夕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泛着温暖的金色。阎隽意偶尔会给灵渊夹菜,动作自然,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灵渊也会给阎隽意盛汤,眼神里带着笑意。
饭后,灵渊收拾碗筷,阎隽意坐在石凳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手里把玩着灵渊给他编的平安结——淡金色的参须在夕阳下泛着光,中间的灵气珍珠透着淡淡的暖意。他想起白天灵渊不高兴的样子,想起他泛红的耳根和慌乱的眼神,心里觉得暖暖的,比任何丹药都能安抚他的毒性。
灵渊收拾完碗筷走出来,看到阎隽意把玩着平安结,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他走到阎隽意身边,小声问:“阎先生,您喜欢这个平安结吗?”
阎隽意抬头看向他,眼神温柔:“喜欢。” 他顿了顿,补充道,“很喜欢。”
灵渊的脸上露出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比夕阳还要明亮。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阎隽意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不再是简单的“主人”和“药材”,而是有了更微妙的情愫,像春日里的嫩芽,在悄悄生长,等待着开花结果。
夜色渐深,幽谷里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药圃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灵渊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想着阎隽意的笑,想着他说的“我是你的”,嘴角忍不住笑意,久久不能入睡。他知道,自己对阎隽意的感觉,己经不再是简单的依赖,而是多了些别的东西,像是喜欢,又像是更深的情愫,让他觉得温暖,也让他期待未来的每一天。
阎隽意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月光,手里依旧把玩着平安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平安结里蕴含的灵渊的灵气,纯净而温暖,能安抚他体内的寒气。他想起灵渊白天不高兴的样子,想起他泛红的脸颊,心里觉得愉悦,也觉得安心——有这样一个小人参在身边,会因为别人靠近自己而不高兴,会为自己担心,会陪着自己,或许,他的“天煞孤星”命格,也并非那么可怕。
两人隔着房间,都在想着对方,心里泛起甜甜的暖意,像幽谷里的参香,弥漫在夜色中,温柔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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