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对比的预告,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暗流在两个世界的权力阶层中汹涌澎湃,各方势力基于自身的立场与利益,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盘算与行动。
【B世界:平行大秦(赢元嫚继位线)】
咸阳宫,暖阁。
嬴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赢元嫚与刚刚被紧急召入宫中的武安君白起。阁内气氛严肃中带着一丝亢奋。
“七日之期,”嬴政手指敲着桌面,目光灼灼,“天幕此次对比治国理念,于我等而言,是一次机遇,亦是一次考校。元嫚此前所为,正合‘法德兼施’之路。然,仅凭‘以工代赈’与尚未收获的新粮,恐尚不足矣。”
赢元嫚神色沉静,颔首道:“父皇所言极是。天幕对比,必不止看一两项政令,而是观整体气象。吏治是否清明,律法执行是否公允,民心是否安稳,皆在其列。”
白起立于一旁,虽主要职责在军事,但其战略眼光非凡,此刻亦开口道:“陛下,殿下。对比即是战争,不过战场不在沙场,而在朝堂与乡野。我等需主动出击,展现最好一面,而非静待评判。”
“武安君有何高见?”嬴政看向他。
“可派心腹之人,或殿下与陛下可信之近臣,即刻出发,巡视各郡县。”白起声音冷冽,“一则,督察地方官吏,在此敏感时期,严禁其有贪酷虐民、曲解律法之行径,若有,当即拿下,以正视听。二则,可暗中记录民间对近期新政之反响,尤其是洛水周边受‘以工代赈’恩惠之地的民情,此乃最有力之证。”
“善!”嬴政眼中精光一闪,“就依武安君之言。蒙毅!”他对外唤道。
郎中令蒙毅应声而入。
“你即刻挑选一批精明强干、绝对忠诚的郎官,分赴三川郡及周边各郡,持朕密令,暗访吏治民情,遇不法者可先斩后奏!重点查访与‘以工代赈’、农事相关事宜,将所见所闻详细记录,速报朕知!”
“臣遵旨!”蒙毅领命,匆匆而去。
赢元嫚补充道:“父皇,皇庄土豆红薯不日即可收获,此乃‘德政’能落到实处之关键。收获之时,可邀请朝中重臣与咸阳父老代表观礼,让祥瑞之实,人人可见。”
“好!此事由你全权安排。”嬴政点头,又看向白起,“军营那边,严明军纪,秋毫无犯,亦是展现‘法度’之一面。”
“起,明白。”白起拱手,杀气微露,“非常时期,乱军纪者,立斩不赦。”
就在赢元嫚一方积极准备,力求展现最好一面时,暗处的反对势力也在悄然活动。
某处隐秘的宅邸,几位衣着华贵、脸色阴沉的老者聚于一堂。他们是宗室中较为守旧的一派,或是其利益与原有严苛律法、繁重徭役体系捆绑甚深的地方贵族代表。
“法德兼施?说得好听!无非是要动摇祖制,讨好那些贱民!”一人愤愤道。 “轻徭薄赋?以工代赈?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谁去修陵寝?谁去戍边关?” “还有那白起,练兵如炼蛊,杀气冲天,岂是良将?与公主一唱一和,恐非国家之福……” “七日后的对比,若是让他们赢了,得了那劳什子奖励,气焰岂不更盛?我等还有立足之地?”
几人窃窃私语,眼中闪烁着不甘与阴狠。
“不能让他们如此顺遂!”为首的老者沉吟道,“我等虽无法正面抗衡,但可暗中使绊子。派人去三川郡,散播谣言,就说‘以工代赈’的钱粮己被官吏层层克扣,所剩无几;或煽动些许愚民,在钦差巡视时闹点小事,制造混乱……总之,不能让他们太好看了!”
“对!就算扳不倒他们,也要恶心他们一下,让天幕看看,这‘德政’之下,也有龌龊!”
阴谋在黑暗中酝酿。
【A世界:原史大秦(胡亥继位线)】
嬴政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天幕的预告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也抽在整个大秦统治机器的脸上。
章台宫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李斯、冯去疾等重臣垂首而立,冷汗涔涔。
“都哑巴了吗?”嬴政的声音冰冷刺骨,“‘民畏威而未怀德’!这就是天幕对朕、对你们施政的评价!七天后,要让全天下的人看看,另一个世界的‘法德兼施’是如何胜过朕的‘严刑峻法’吗?”
“臣等有罪!”众人慌忙请罪。
“有罪?现在请罪有何用!”嬴政猛地一拍案,“七日!只有七日!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朕立刻拿出章程来!”
他目光如刀,首先射向李斯:“李斯!你是廷尉,律法之事你最清楚!即刻复核所有正在审理或即将判决的案件,特别是涉及民间的讼诉,凡有量刑过重、证据存疑者,一律从轻或重审!绝不能再给人留下‘严刑峻法’的口实!”
“臣……臣遵旨!”李斯连忙应下,心中叫苦不迭,这无异于要他立刻推翻自己一手参与制定的许多严苛判例。
“治粟内史!”嬴政又看向掌管财政的官员,“计算仓廪存粮,立刻调拨一批,送往近期有灾情或赋税较重的郡县,减免部分秋赋,对外宣称……宣称朕体恤民情!”
“陛下,这……国库……”治粟内史一脸为难。
“照做!”嬴政不容置疑地打断他,“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他又看向冯去疾等:“你们各司其职,严令下属官吏,这七日之内,都给朕收敛点!谁敢在这时节盘剥百姓、激起民怨,朕扒了他的皮!”
一道道指令如同救火般发出。整个A世界的秦朝官僚机器,在秦始皇的高压之下,为了应对七天后的对比,开始了一场临时抱佛脚式的、手忙脚乱的“形象工程”。然而,积重难返,七日时间,又能改变多少根深蒂固的问题?
而被软禁的胡亥,则在自己的宫殿里吓得瑟瑟发抖,对比治国理念?他根本不懂,他只担心天幕会不会又放出对他不利的东西。赵高则在阴暗的角落里,眼神闪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七日之期,如同一把悬顶之剑,让两个世界都动了起来。一方力求完美展现,一方临阵磨枪补救,更有暗处的势力企图搅浑池水。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审判日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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