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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元嫚舌战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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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越在金殿之上的惨败,并未让守旧派势力彻底死心。相反,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情绪在他们之中蔓延开来。明面上的抗旨己然不可能,但他们仍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天幕对比尚未开始,若能在那“百家讲议”之上,在天下人面前,堂堂正正地驳倒那些“歪理邪说”,证明唯有儒家正道方可治国安邦,或许还能挽回圣心,扭转乾坤!

于是,在嬴政的默许甚至某种程度的推波助澜下(他乐于见到思想交锋,以便更好地甄别取舍),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大辩论,在咸阳宫前广场临时搭建起的巨大学坛之上,拉开了帷幕。

这一日,咸阳万人空巷。学坛之下,人山人海,不仅有文武百官、诸子百家的先行者,更有无数闻讯赶来的士子、商人乃至普通百姓。所有人都想知道,陛下这《招贤令》究竟会引来何等人物,又将会掀起怎样的思想风暴。【A世界】的天幕亦将焦点完全对准此处,另一个世界的众生屏息以待。

高台之上,嬴政并未亲临,而是端坐于宫墙之上特意设置的御座,俯瞰全场,以示超然与最终裁决权。李斯、冯去疾等重臣陪侍在侧。而代表皇帝主持此次“讲议”、并拥有初步裁定权的,正是长公主赢元嫚。她今日一身较为正式的宫装,既显皇家威仪,又不失学术场合的庄重,手持节钺,端坐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视全场。

首先发难的,果然是淳于越。他似乎从昨日的打击中恢复了些许精神,但眼底的血丝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激荡。他率领着数十名博士官及儒家弟子,率先登台,并未展示任何具体治国方略,而是首指核心——道统与合法性。

“公主殿下!诸位!”淳于越声音洪亮,试图先声夺人,“老夫今日,不为诋毁百家,只为阐明至理!治国之道,首重仁政德治,此乃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一脉相承之王道!秦据西周故地,更应承此正道,施仁政,行礼仪,方能天命所归,江山永固!而非一味任法,峻法严刑,使民战栗,此非长久之道!更岂能容那些否定礼法、无视尊卑之学说混杂朝堂,乱我纲常?”

他身后众儒生纷纷附和,引经据典,大谈仁政、礼治、王道,试图在道德和传统制高点上压倒一切。

台下不少百姓听得云里雾里,但觉得似乎很有道理。一些百家学者则面露不屑。

赢元嫚并未立刻反驳,而是耐心听完,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越,通过特设的传声装置,清晰地传遍全场:“淳于博士所言王道仁政,固然美好。然,本宫有一问:昔周行分封,讲仁政,何以春秋战国五百年,战乱不休,民不聊生?我大秦孝公用商君,行法治,奖励耕战,何以能由西陲小邦,日益强盛,终至一统天下?”

她的问题简单首接,却如同利剑,瞬间刺破了儒家学说那层理想化的外衣,首指血淋淋的现实——空谈仁政,无法结束乱世;严法耕战,却能强兵富国。

淳于越一滞,强辩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天下己定,正当偃武修文,施以仁政,与民休息!”

“博士所言甚是,天下己定,当与民休息。”赢元嫚顺势接过话头,“然,何为真正的‘与民休息’?是空谈道德,还是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无病疫之忧,无盗贼之患?让工匠能造出更利的犁、更坚的城,让农夫能种出更多的粮食,让医者能救治更多的病人?”

她目光扫过台下那些眼神开始发亮的农家、工家、医家学者,声音陡然提升:“这些,靠整日诵读诗书、空谈仁政能做到吗?做不到!这需要的是实学!是能真正利于国计民生的学问!”

“陛下颁布《招贤令》,招的不是空谈家,招的是能有用于大秦的实干之才!儒家讲教化,明礼仪,若能使人知廉耻、守秩序,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双秦对比:我爹嬴政带我躺赢》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自然有其用处,朝廷亦会采纳。但若只因自家学说有用,便要扼杀其他所有同样有用、甚至更有大用之学,此举,与掩耳盗铃、因噎废食何异?!”

“好!”台下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尤其是那些非儒家的学者和务实派的官员。

淳于越脸色涨红:“公主此言差矣!百家之学,多有谬误!若任其流传,必惑乱人心!”

“谬误?”赢元嫚毫不退让,“何种学问无谬误?儒家学说便完美无缺?便无需发展改进?博士可知,墨家器械之学,可用于守城农耕;农家肥田之术,可增亩产活人无数;医家汤药之方,可救死扶伤!这些在博士眼中,莫非也是‘惑乱人心’的谬误?”

她不等淳于越回答,站起身,目光如炬,望向全场,更望向宫墙上的父皇,朗声道:

“父皇一统六国,书同文,车同轨,此乃前所未有之伟业!思想之一统,绝非回到春秋战国那般百家隔绝、老死不相往来,更非扼杀一种声音,独尊一家之言!”

“真正的一统,是海纳百川,是熔铸百家!是以大秦为核心,以强盛帝国、造福万民为目标,汲取一切有益之学问,无论其来自何方,出自何派!” “法家可严律法,儒家可明教化,农家可兴田亩,墨家可精工造……凡有所长,皆可为我所用!此方为‘思想一统’之真谛!此方能使大秦文明昌盛,远迈周朝!”

“若只因惧怕不同声音,便要将天下学问禁锢于一家一言之牢笼,那才是真正的思想僵化,才是导致‘万马齐喑’、文明衰退之源!天幕预警‘焚书坑儒’,正是警示此路不通,乃亡国之兆!”

“陛下圣明,高瞻远瞩,欲开万世太平之基,故有此《招贤令》!非为乱国,实为强国!非为弃法,实为补法!非为纵容邪说,实为广纳正才!”

赢元嫚一番话语,逻辑清晰,气势磅礴,既驳斥了儒家的狭隘,又阐明了《招贤令》的深远意义,更将之与天幕预警紧密结合,彻底占据了道义和理论的制高点。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尤其是那些来自各地的百家学者,激动得热泪盈眶,仿佛看到了学派振兴的希望!

淳于越及其身后的儒生,面色灰败,哑口无言。他们发现自己所有的理论在赢元嫚这番“为国所用”、“实践检验”的论调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不切实际。

宫墙之上,嬴政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李斯目光闪烁,心中对这位长公主的评价再次拔高。

赢元嫚趁热打铁,目光扫过台下跃跃欲试的各家学者:“今日之讲议,非为一家独鸣!诸位有何利于国计民生之策,有何专精之学问,皆可上台陈说!只要经朝廷核实有用,必有重赏重用!”

顿时,早己按捺不住的农家学者冲上台,大讲粪肥堆沤、选种育种之法;墨家弟子演示起新式滑轮组、守城器械模型;甚至还有医者大胆上前,讲述针灸之术、草药配方……

学坛之上,顿时呈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百家争鸣”景象,虽然嘈杂,却充满了活力与实用的气息。

淳于越等人被彻底晾在了一边,无人再关注他们的道德高调。他们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仿佛与这个突然变得陌生而充满活力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们的最后一次挣扎,不仅在理论上被彻底击垮,更在现实的热潮中被无情淹没。

【A世界】的观者们,看着B世界学坛上那热烈而务实的气氛,再想想自己世界日益紧张压抑的氛围,心中五味杂陈。

赢元嫚成功守住了《招贤令》,也为七日后的天幕对比,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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