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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A世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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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B世界的巨舰“探索者号”劈波斩浪,驶向蔚蓝的未知,开启帝国星辰大海的征途时,A世界的天空,却依旧被浓重的阴霾与绝望所笼罩。

天幕系统彻底消失了,连同那最后惊鸿一瞥的、属于B世界的星海未来画面,一同归于沉寂。它留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帝国,和一片死寂的人心。

咸阳宫仿佛被抽走了最后的生机。宫人们行走无声,面带惶恐,如同幽灵。太医令从太上皇(A世界嬴政退位后的尊称)的寝宫中默默退出,对着守候在外的太子扶苏,沉重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病榻之上,A世界的嬴政己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连续的天幕打击、国内的动荡、赵高的背叛、以及最终那“二世而亡”的宣判,早己榨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只有胸膛极其轻微的起伏,证明着这位曾经睥睨天下的霸主尚存一息。

扶苏跪在榻前,紧紧握着父亲枯槁冰冷的手,泪流满面,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扰了父亲最后的安宁。他的脸上早己没有了最初的彷徨与委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悲恸和一种被强行注入的、沉甸甸的决绝。

殿内昏暗的灯火摇曳,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更添凄惶。

忽然,嬴政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浑浊不堪,却依旧努力地聚焦,最终落在了扶苏的脸上。

他的嘴唇嗫嚅着,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扶苏连忙将耳朵凑近。

“……苏……儿……”

“父皇!儿臣在!儿臣在!”扶苏哽咽着应道。

“……天……幕……没了……”嬴政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但……它……留给你的……东西……还在……”

扶苏一愣,随即明白了父亲所指——是那些关于B世界的信息,那些先进的制度、那些富民的技术、那些……失败的教训和成功的经验。

“……学…………”嬴政用尽最后力气,反握住儿子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中迸发出最后一点光芒,“……哪怕……慢……也要……学……走……下去……”

“那条路……是……对的…………”

“不要……像朕…………”

话语戛然而止。那最后一点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紧握着扶苏的手也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滑落。

A世界的始皇嬴政,带着无尽的遗憾、不甘与一丝最后的醒悟,溘然长逝。

“父皇!!!”扶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扑倒在父亲尚有余温的身体上,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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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等候的重臣闻声涌入,见状纷纷跪倒,悲声一片。帝国的天,塌了。

国丧的钟声沉重地敲响,回荡在死寂的咸阳城上空,却似乎再也无法激起太多的波澜。百姓们麻木地听着,心中弥漫的更多是对未来的恐惧,而非对旧帝的哀思。

在丞相李斯(A世界的李斯,此刻己是心力交瘁)等人的主持下,太子扶苏在一片萧索悲凉的气氛中,仓促继位,成为秦二世。

然而,这个二世皇帝面临的,是一个几乎无解的烂摊子:北方匈奴威胁未除,南方百越叛乱又起,帝国内部民怨沸腾,起义的火星己在各地隐现,国库空虚,吏治腐败……

任何一项都足以压垮一个平庸的君主。而扶苏,恰恰被认为过于仁弱。

登基大典简单而压抑。坐在那冰冷的帝座上,扶苏感受不到丝毫权力带来的喜悦,只有无边无际的压力和寒冷。他看着台下那些面色惶惶、各怀心思的臣子,心中一片茫然。

然而,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他的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反复地闪现出天幕最后那一刻的画面——那艘庞大无比、翱翔于星海之间的巨舰,那舰身上清晰的黑色龙徽,那代表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大秦所能抵达的辉煌顶点!

那画面,如同绝望深渊中唯一的一颗星辰,虽然遥远得不可思议,却顽强地散发着微弱却 persistent 的光芒。

父皇临终的嘱托在耳边回响:“……学……走下去……那条路是对的……”

扶苏缓缓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却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

是的,天幕消失了,但它留下的知识和警示还在。B世界的道路或许无法完全复制,但其方向无疑是正确的——富民强国、吏治清明、广纳贤才、重视科技……

前路艰难,步步荆棘。他或许无法像另一个世界的赢元嫚那样光芒万丈,他或许无法阻止帝国走向衰落的惯性,他或许最终仍无法避免那“二世而亡”的宿命。

但是,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他就要尽力去做!去尝试减轻赋税,去尝试约束酷吏,去尝试推广那些可能找到的替代作物,去尝试保护那些愿意为民请命的官员……

哪怕只能延缓崩溃的到来,哪怕只能为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多保存一丝元气,哪怕只能为未来可能的复兴留下一点点极其微弱的火种!

这,就是他身为帝王的责任,也是他身为儿子,对父亲最后嘱托的交代。

那星海巨龙的画面,将成为他心中永不熄灭的希望之光,指引着他在注定黑暗的航道上,尽可能稳定地、向着那唯一正确的方向,艰难地行驶下去。

A世界的希望,渺茫如风中残烛,却终究,未曾彻底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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