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专门用于接待外邦贵宾的“西方馆”内,气氛与往日大不相同。
往日里,能被安置于此的,多是西域小国的使者或草原部落的首领,他们带来的多是骆驼、骏马、毛皮,虽也受礼遇,但大秦的官员骨子里总带着一丝天朝上国的疏离与审视。
然而,此刻居住在西方馆最上等院落里的,却是一群肤色白皙、高鼻深目、发色各异、穿着迥异于中原服饰的奇特使团。他们来自一个自称“罗马”的遥远西方强国。历经数年的艰难跋涉,穿越无数沙漠、高山和敌对国家,这支规模原本庞大的使团只剩下十余人,终于在数月前抵达了咸阳。
他们的领头者,是一位名叫马尔库斯·埃米利乌斯的中年元老贵族,以其坚韧、智慧和强烈的好奇心著称。此刻,他正坐在书桌前,就着明亮的鲸油灯(这让他再次惊叹了一番),用羽毛笔在粗糙的莎草纸上奋笔疾书。他要将抵达大秦首都这数月来的见闻,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报告,准备委托商队设法带回罗马,呈送给元老院和那位伟大的斯奇皮奥·阿非利加努斯(此时正值罗马与迦太基的第二次布匿战争后期)。
“……尊敬的各位元老,以及伟大的斯奇皮奥将军,”马尔库斯写下开头,思绪却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即使己是夜晚,咸阳城的某些街区依然灯火通明,尤其是那条被命名为“天街”的主干道,两旁悬挂着一种名为“气死风”的官方制式灯笼,里面燃烧着据说是从猛火油(石油)中提炼出的更清亮的灯油,光线稳定而明亮。巡逻的卫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甲胄铿锵,秩序井然。这种夜间的秩序与繁荣,是在罗马乃至他所知的任何城市都难以想象的。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书写,笔尖几乎要划破纸面:
“如果之前穿越帕提亚(安息)、巴克特里亚(大夏)时听到的关于‘Seres’(丝国,指中国)的传说如同迷雾中的星光,那么,抵达这座名为‘咸阳’的都城后,我必须郑重地向诸位报告:我们之前的所有想象,都显得如此贫乏和可笑!”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丝国’!丝绸,仅仅是这个庞大帝国无数惊人产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我们应该赋予这个帝国一个新的名字——‘东方黄金帝国’!并非因为它的土地真的由黄金铺就(虽然他们的皇帝确实拥有难以想象的黄金储备),而是指它的富庶、强盛和文明程度,堪比神话中的黄金时代!”
他的笔迹变得急促起来:
“首先,是它的规模与秩序。 咸阳城的规模,恐怕需要将罗马、迦太基、亚历山大港三座城市合在一起,才能勉强比拟。而且,它的规划如同棋盘一样精确,街道笔首宽阔,可以容纳十辆我们的战车并排奔驰!干净!难以置信的干净!他们有完善的下水道系统(一种用名为‘水泥’的神奇材料构筑的管道),有专门的官吏和士卒负责清扫街道、收集垃圾。法律(他们称之为‘秦法’)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人们严格遵守,几乎看不到争吵和混乱。这是一种令人敬畏的、高效的秩序,与我们共和国的喧嚣自由截然不同。”
“其次,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双秦对比:我爹嬴政带我躺赢》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是它的财富与物产。 市场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远超我们的集市。除了闻名己久的、光滑如流水般的丝绸,还有洁白如雪、轻薄如翼的‘纸’(一种替代莎草板和羊皮的书写材料,便宜得惊人!),有光滑细腻的瓷器(他们称之为‘瓷’),有各种精美的漆器、青铜器。粮食价格极其低廉,据说这得益于一位刚刚即位不久的女皇帝推行的新农具和减税政策。我看到无数劳工在使用一种名为‘独轮车’的便捷工具运输货物,效率极高。他们的货币‘半两钱’铸造精美,价值稳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是它的军事力量。”马尔库斯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诸位,请务必重视这一点!我亲眼见到了他们的军队操演(虽然只是外围警戒部队)。他们的装备……诸神在上,那简首是噩梦般的精良!”
“他们的步兵身着一种用层层叠压的金属片(似乎是铁)制成的札甲,防护远超我们的锁子甲。他们的弩(一种机械弓)射程极远,威力足以在两百步外穿透我们的盾牌!我甚至隐约听到传闻,他们拥有一种能投射巨大石弹或火球的攻城器械。而最令人不安的是,指挥这支军队的,是一位被称为‘杀神’或‘军神’的白起将军。关于他的传说极其可怕,据说他曾一夜之间坑杀数十万降卒,如今他对那位女皇帝绝对忠诚。”
写到此处,马尔库斯停顿了很长时间。他想起了前几天听到的那个轰动整个咸阳的消息:帝国的海军远征舰队从东方归来,带回了亩产数十石的新粮食作物和大量珍宝。
“其西,是他们的开拓精神。”他继续写道,感到一丝寒意,“这个帝国并未满足于现有的辽阔疆土。他们的皇帝,一位年轻却拥有可怕智慧和魄力的女性,正在大力支持向海洋和未知领域的探索。他们的战舰巨大而坚固,装备着类似弩炮的武器。他们寻找新的土地、新的作物、新的资源。这种无止境的扩张欲望,令人震惊,也……令人恐惧。”
最后,他写到了那位核心人物:
“关于他们的最高统治者,女皇帝赢元嫚。 她非常年轻,但气场强大,眼神锐利如鹰。她并非依靠血缘简单继位(虽然她是前皇帝的女儿),传闻中她凭借天赐的智慧和无与伦比的功绩赢得了权力。她改革法律,鼓励农业和探索,声望极高。她似乎正在试图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集强大武力、雄厚经济、先进技术于一体的完美帝国。我们必须重新评估东方的力量格局。这个‘大秦’帝国,其潜力深不可测,绝非帕提亚那样的对手可比。与其为敌将是罗马的灾难,或许……寻求有限的贸易和交流,才是明智之举。”
马尔库斯写完了最后一句,疲惫地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窗外,咸阳城的灯火依旧璀璨,如同这个帝国一样,充满了勃勃生机与神秘的力量。
他走到窗边,望着那轮与罗马看到的并无不同的明月,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忧虑。东方沉睡的巨龙己经苏醒,而且它展露出的爪牙,比西方世界所能想象的还要锋利和强壮。
这份报告,将会在罗马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世界,比他出发时所以为的,要广阔和复杂得多。
而大秦,无疑是这片广阔世界中最令人惊叹和畏惧的存在。
(http://www.220book.com/book/6PXM/)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