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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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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市一中七千米外的林间小道内,吴栩和母亲一同行走在树的阴影中。

蝉在鸣叫,野蚊子不停朝两人扑来,却被母亲不停用手驱赶着,没有一只能靠近吴栩。

再往前走不到一千米,一栋栋未被改造的农村自建房映入眼帘。

这些自建房就是一间间的小瓦房或者平房,超过两层的都屈指可数,与整个城市的现代化高楼显得格格不入。

没有暖气、没有燃气、没有热水,但好在可以自己生炉来供暖、供水、供饭。

整个城中村,像是被城市遗忘的疤。

即便如此,这都不是吴栩真正的家,他家在更加偏远小县城的农村里。

来这里只是租房子,为了吴栩上学比较近而己,虽然七千多米也并非多近。

吴栩随着母亲进入家中,家由三间瓦房组成,小小的院子里养着几只鸡。

鸡可不是用来吃的,他家里还没这么奢侈,这鸡是留着每天下蛋给吴栩补充营养的。

吴栩踏入这临时的家后,心绪安定了几分,连带着病症都消弱了一些,他撒开母亲的手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间,凭借记忆不停地乱扒拉。

终于在床脚处找到了一张银行卡,这是自己参加闯关节目赢来的,卡里有三万块钱左右。

自己本想用这钱给父母减轻压力的,可父母死活不要。

“父母都是大人了,怎么能用小孩的钱。”

“儿子,你把钱都留着以后娶媳妇,爸妈还年轻还能拼,家里的事情你不要操心。”

吴栩现在勉强能恢复意识了,想着想着不由得鼻头有些酸,他本想强迫自己爬出来再看一眼妈妈。

可这时他听到了妈妈和爸爸的通话声,他靠在卧室的门上,默默倾听。

“孩儿他爹,在边疆还适应吗?听说那边夏天可热了。”

“害,你照顾好小栩就行了,我适应力杠杠的,一点也没觉得热,甚至还有些凉爽。”

“你这逞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天太热就别干了多歇歇,咱家还得靠你,别累垮了身子。”

电话那头沉默好久。

“嗯,我又不傻,不会让自己累着的…倒是你照顾家里的一切,我什么都帮不上忙,辛苦你了小茹,跟着我没享到福,净受罪了。”

“升哥,小栩很懂事,最近情况也很好,你不用操心家里的事,在那边多吃点哈。”

“我在这边吃的可好了,估计回去你都能发现我胖了一圈,你在家跟小栩也多吃点,别等我回去了就我自己胖了!”

两边都沉默许久。

“小茹,还有半年我就回去了。”

“嗯…升哥,过年见。”

电话挂断。

吴栩能模糊听到抽泣声,细微谨慎。

像他的眼泪一样,无声滑落。

吴栩恢复短暂的清明后,意识的混乱再度席卷而来。

他强忍着不适,撑着墙从门上站起,摸索着将卧室上的纸和笔握在手里,趁着这一刻,迅速将银行卡密码写在纸上。

做完一切后,吴栩挣扎着爬到床上躺的老老实实。

自己大概是真要死了。

这时他的意识中出现了一道门,在无序的意识海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怔怔的看着这道门,门是由不知名木头组成,很普通且破旧,就如同自己家里最简单的木门一样。

他不知道门后是什么样子的世界,看这简陋的模样,大概率是要下阴曹地府投胎转世了。

自己这辈子这么短暂,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应该不会打入十八层地狱吧,应该是投胎转世的几率大一些。

只是喝了孟婆汤后,自己会忘掉父母和亲戚朋友吧,自己是享福了,痛苦和幸福的记忆都消亡了。

只是可怜父母会经历一生的潮湿。

吴栩边想着,意识内的自己边被往门前送。

死亡是个很冗杂的概念,生物学上的死亡是生命体的终结,哲学上的死亡是生命体无法提供价值和追求,宗教学上的死亡是开始新生。

而吴栩觉得,死亡并非是生命的终结,被遗忘才是。

或许自己死亡后,属于父母的时间才开始流动,他们的生命被困在这场病症中,己经好久好久了。

如果可以,吴栩想把孟婆汤给他们喝,让他们遗忘自己,而自己把记忆永存脑海中,永远铭记。

自己在死后会化成一切,散落在他们身边,无处不在。

爸爸在夏日里辛勤劳作时,自己化作吹在他肩上的风,给他带来一丝清凉。

母亲夜晚独自行走时,自己化作一缕月光照亮她的脸庞,给她带来一丝光明。

自己从未离开,他们今生的每个瞬间都有自己陪伴,每个时刻都与自己擦肩而过。

吴栩外面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泪水浸湿了整个脸庞。

意识内的自己己经被无形的力推到门前了,他还没有伸手推,门就自己开了。

迎接自己的是一片光亮,光芒瞬间将他的眼睛照射的睁不开,随后意识逐渐消散。

……

吴栩的意识渐渐回归,只是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好像是一瞬,又好像是一生,他失去了对于时间的思考能力。

光芒开始消退,意识重新凝聚,世界也在这一刻生成。

吴栩依旧躺在一张狭窄的床板上,他尝试着移动身躯,可是自己被禁锢住不能动弹,身体能微弱的感受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移动的车内。

难道自己还活着?

他眯起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自己周围有着不少全副武装的男人,他们都戴着口罩时刻警戒着周围的一切。

吴栩赶紧将眼睛闭上。

不是在救护车上,看起来更像是被绑架了,可是自己没有什么值得被绑架的价值。

一个贫穷的病秧子,绑架自己纯粹是赔钱的买卖。

难不成自己真转世了,而且也没喝孟婆汤,自己的记忆全都留存着?

可是谁家好人刚投胎就成年了。

一个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中的设定出现在了吴栩的脑海中——自己穿越了。

只是自己死的时机,或者说穿越的时机不恰当,刚好是被绑架了。

人生无常。

可随即一阵狂喜涌上吴栩心头,穿越了岂不是代表自己还有回到地球的可能。

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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