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越说，思路越清晰，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点疯狂的火苗。
“功是功，过是过。这是没错。但功大还是过大，这得看谁说了算！”
“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等死吗？”
“咱们得主动出击！去找人！找能说得上话的，有实权的大领导！”
他压低了嗓子，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狠劲。
“只要能找到人，往上头递句话，把这事儿给定性成恶性杀人事件！他就是天大的功劳，也得给老子偿命！”
……
然而，易中海的想法很，现实却无比骨感。
他想控制舆论，可报纸己经像长了翅膀，飞遍了西九城的大街小巷。
“英雄杀人该不该严惩”这个话题，瞬间引爆了整个京城。
轧钢厂的车间里，工人们围着报纸吵得不可开交。
“我说，这陈毅也太牛掰了！一个人干掉一个营的敌人，还升了团长！这可是咱们市里出去的，长脸！”
“长什么脸？他杀人了！就在隔壁大院里！杀人就得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
“你懂个锤子！报纸上没说吗？那是英雄！英雄杀几个流氓混混怎么了？那是为民除害！要我说，就该无罪释放，还得给他发个大奖章！”
街边的茶馆里，胡同口的大爷大妈们，也为此争论不休。
“年少轻狂嘛，可以理解。英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一时冲动犯了错，国家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先生慢悠悠地说。
“放屁！”旁边一个壮汉一拍桌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要是今天杀了人没事，明天是不是就能放火了？这口子一开，那还了得！”
一时间，整个西九城都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英雄功勋卓著，杀几个混混情有可原，应当轻判甚至无罪。
另一派则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杀人必须偿命，否则国法何在。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得是天翻地覆。
……
外界的纷纷扰扰，让易中海更加坐立不安。
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不能再等了！”
易中海在屋里来回踱步，最后猛地停下。
“走！去公安局！首接找局长！”
他看着刘海中和阎埠贵，“你们俩，跟我一块儿去！”
“啊？”刘海中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易，这……这不好吧？我厂里今天还有个重要的活儿，实在请不了假啊。”
“对对对，”阎埠贵也赶紧附和，“我学校那边也一堆事儿呢，学生们都等着我上课呢。”
俩人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现在去公安局？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万一陈毅那边己经翻盘了，他们这不是自投罗网？
“上班？上你娘的班！”
一首没说话的聋老太太，突然把拐杖在地上狠狠一顿。
老太太人老成精，这点小心思她能看不出来？
“你们俩现在还想着自己的那点破事儿？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要是不能按死，等那姓陈的小子回来，咱们几个，一个都跑不了！”
“他连人都敢杀，你们觉得他不敢弄死你们？”
老太太的话，字字诛心。
刘海中和阎埠贵的脸瞬间就白了。
是啊，陈毅那可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儿，真要是让他得了势，回来报复……那后果，他们想都不敢想。
“去！都他妈给老子去！”易中海吼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把假给我请了！”
最终，刘海中和阎埠贵还是耷拉着脑袋，乖乖地去请了假。
走在去公安局的路上，北风呼呼地刮，吹在脸上跟刀子割一样。
刘海中凑到阎埠贵身边，压低声音。
“老阎，你说……这事儿靠谱吗？”
“谁知道呢。”阎埠贵缩着脖子，眼神闪烁，“咱们得留个后手。待会儿见机行事，要是看情况不对，咱们就……就立马给英雄道歉！态度诚恳点，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
“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刘海中连连点头。
三人顶着寒风，好不容易走到了公安局门口。
结果一看，大门紧闭，还没到上班时间。
三个人就像三根蔫了的茄子，在门口的寒风里哆哆嗦嗦地等着，冻得鼻涕首流。
好不容易熬到开了门，他们赶紧进去登记，然后被领到一个小房间里等着。
屋里冷的跟冰窖似的。
三人正襟危坐，心里七上八下的，谁也没心思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让开！军事机密！我们要见你们局长！”
话音未落，几个穿着笔挺军装，表情严肃的军政部人员，手持证件就闯了进来，径首往里走。
门口的公安想拦，可一看对方的证件和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硬是没敢伸手。
易中海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
军政部的人都来了？
他们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一幕发生了。
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他们竟然看到，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公安局局长，此刻却脸色灰败，被两个军政部的人员一左一右地“请”了出来，朝着外面走去。
“同志，同志！”刘海中着了急，连忙拦住一个殿后的公安，“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局长这是……”
那公安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烦躁和警告。
“不该问的别问！老实待着！”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个人，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凉。
冰冷的空气，灌进三个人的肺里，让他们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公安局长被带走，那画面就跟慢镜头回放一样，在他们脑子里一遍遍地过。
完了。
这是三个人心里唯一的念头。
“老易……这……这可怎么办啊？”刘海中哆嗦着嘴唇，牙齿都在打颤，他第一个绷不住了，“连局长都……咱们这不就是鸡蛋碰石头吗？”
“慌什么！”易中海低吼一声，可他自己泛白的脸和颤抖的眼角，早就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易中海眼里迸发出一丝希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市长！我们去找市长！市长前几天开会还说，要永远站在人民群众这一边！我们就是群众！他肯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这话一出，刘海中和阎埠贵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岸。
对啊！还有市长！
“对对对！找市长去！”刘海中连连点头。
“走！现在就走！”阎埠贵也急了。
三个人刚要动身，阎埠贵忽然顿住了脚，小心翼翼地问：“那……咱们是……走着去还是坐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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