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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封狼居胥,天泣之祭

小说: 封狼居胥:新纪元   作者:拓我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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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深处的幽蓝核心如同嵌入新汉心脏的毒刺,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牵扯着长安城最敏感的神经。苏晓透支着生命力,以左臂结晶化的加剧为代价,勉强维持着对核心内金属雪花结构的压制寒流。林薇则如同陷入疯魔,带领工匠和仅存的几位技术骨干,在隔离区外围疯狂地加固着防御,尝试设计各种能中和或隔绝那诡异能量的装置,她右手的颤抖在高压下几乎成了常态,眼中布满了血丝。陈默右臂焦痕处的阴寒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霍去病纯粹战魂的鎏金能量与熵能污染的暗红在皮下激烈冲突,如同永不停歇的战场,让他精神疲惫,脾气也越发焦躁。

蒙戈的“礼物”带来的不仅是现实的污染威胁,更是精神上的重压。城内流言西起,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有人开始私下议论那些晶化人是不祥之兆,是新汉立国触怒了苍天;有人则绝望地认为蒙戈的力量不可战胜,那幽蓝核心就是未来的缩影。鞭刑的威慑、王强叛逃的阴影、巨弩崩毁的惨剧,再加上这如同跗骨之蛆的晶化人危机,新汉的根基在风雨中飘摇。

正是在这内忧外患、人心浮动到了极点的时刻,赵铁山、林薇,以及几位从青林堡时期就追随陈默的老部下,联袂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建议——封禅祭天,立国正名。

“主公!”赵铁山的声音在临时议事厅内回荡,他手抚着那面饱经沧桑的骨盾,盾面上新旧交错的伤痕仿佛在诉说着一路的艰辛。“新汉草创,百废待兴,强敌环伺,人心惶惶!值此存亡之秋,需有定鼎之举,凝聚人心,昭告天地!效古之圣王,筑坛祭天,告慰英魂,立国正朔,以安军民之心,以聚抗敌之志!”

“不错!”一位老将接口道,“此非虚礼!乃定心之锚!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为何而战,为何而存!让蒙戈知道,新汉非流寇草莽,乃有天命人心之邦!”

林薇也罕见地放下了手中的图纸和算筹,她脸色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主公,我们需要一个象征!一个超越眼前苦难、指向未来的图腾!封禅祭天,立英魂碑,刻阵亡者之名,让他们的血不白流,让活着的人有所寄托!这…也是对抗蒙戈那毁灭与熵能污染的精神武器!” 她的话语中,带着工程师对秩序与意义的渴求。

陈默沉默着。他并非不知礼法的重要性。但此刻,城外有蒙戈虎视眈眈,城内有晶化人隐患,资源匮乏,人心惶惶…耗费人力物力去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霍去病的意念在他脑中嗤笑:`“虚文缛节!战场之上,唯力唯胜!”` 右臂焦痕处的刺痛也似乎在嘲弄这提议的不合时宜。

然而,他目光扫过众人眼中那份深切的期盼,扫过议事厅外那些在恐惧与疲惫中挣扎求生的军民…他看到了林薇颤抖却紧握的右手,看到了赵铁山骨盾上那些为守护而生的伤痕…他忽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仪式,更是一场精神的决战!新汉需要的,不是苟延残喘,而是昂首挺立的脊梁!

“好!”陈默猛地起身,鎏金右臂纹路因决断而灼亮,暂时压下了焦痕的阴寒。“筑坛!祭天!立碑!三日后,于长安城中央广场!告慰英魂,正我新汉之名!”

命令下达,整个长安城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压抑的气氛被一种悲壮而激昂的情绪取代。军民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凝聚力。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能动的,都自发参与到这场关乎“正名”的工程中。

在原本规划为中央广场的空地上,一座由夯土、条石和饱经战火的废弃木材堆砌而成的**简陋祭坛**拔地而起。虽不华丽,却透着一种粗粝的、与这片废土末世相称的厚重与力量感。祭坛中央,用最坚韧的藤木和打磨光滑的岩石,竖起了一座高达丈余的英魂碑。碑身古朴无华,尚未刻字,却己散发出一种沉凝肃穆的气息。

收集阵亡将士名录的工作也在紧张进行。老文书带着几个识字的人,日夜核对整理,将一个个曾经鲜活的名字,郑重地誊写在坚韧的兽皮卷上。每一个名字被念出,都伴随着低低的啜泣和无言的哀思,更凝聚起一股同仇敌忾的悲愤。

林薇更是放下了手头所有工作,将“寻北”小组暂时交给助手,全身心投入到祭坛核心——圣火火盆的设计中。她摒弃了传统的木炭油脂,而是利用熵锁碎片散逸的微弱能量和沼气田的稳定产出,设计了一个精巧的、由铜管和耐热陶罐构成的低熵能量圣火装置。她要让这圣火,象征着新汉在低熵枷锁下重燃的文明之光!

三日后,清晨。

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长安城头,仿佛一只巨大的、冷漠的眼睛。然而,阴霾的天气丝毫未能阻挡长安城军民心中的火焰。中央广场上,人山人海,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穿着自己最整洁(哪怕满是补丁)的衣物,神情肃穆而庄重,目光聚焦在中央那座简陋却巍峨的祭坛,和那沉默矗立的英魂碑上。

陈默身着赵铁山等人用仅存的几块上好皮料赶制的简易戎装,一步步登上祭坛。他的左手断指依旧包裹着麻布,每一次脚步落下都带来清晰的痛楚。右臂上那道焦黑的箭簇烙印在阴天光线下若隐若现,阴寒的刺痛如同背景噪音,但他强行将其压下,眼神坚定如铁。

祭坛上,林薇设计的低熵圣火装置静静安放。她亲自点燃了沼气入口,又用一块蕴含微弱熵能的燧石引燃了装置核心。

呼——!

一道稳定的、带着淡蓝色光晕的火焰,从陶罐口喷涌而出!它不像普通火焰那样跳跃狂野,而是呈现出一种内敛而坚韧的形态,火焰核心是纯净的金黄,边缘却流淌着淡蓝的光晕,散发着温和而持续的热力,如同新汉不屈的生命之火!

“圣火燃!”司礼官(由一位老儒生担任)苍老而庄重的声音响起。

“告慰英灵——!”广场上,数万军民齐声呐喊,声浪如同海啸,首冲云霄!压抑己久的悲愤、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封狼居胥:新纪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对逝者的哀思、对未来的期盼,尽数融入这震天的呐喊之中!

陈默走到英魂碑前。老文书将誊写满阵亡者姓名的兽皮卷恭敬递上。陈默展开卷轴,看着那密密麻麻、承载着无数生命与牺牲的名字,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责任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开始宣读:“青林堡守御战,阵亡将士:张远、李铁柱、王石头…苍狼南侵,断后阻敌:赵家三兄弟、孙瘸子…矿井七日,坚守不屈:刘大眼、陈小六…火牛焚城,捐躯护城:吴有德…及…所有为护我新汉、护我同胞而牺牲之英魂…”

每一个名字念出,都仿佛在广场上投下一颗沉重的石子,激起无声的涟漪。啜泣声低低响起,又被强行压下,化为更加坚毅的目光。

当最后一个名字念完,陈默放下卷轴,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刀刃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着寒光。他毫不犹豫地,用刀锋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掌心!鲜血瞬间涌出!

“以我之血,祭汝之魂!”陈默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广场,“新汉立国,以‘存人为基,破敌为刃’!英魂不灭,护我山河!封狼居胥,誓卫新元!”

他抬起流血的手掌,将滚烫的鲜血,重重地按在了英魂碑那尚未刻字的碑额之上!

嗡——!!!

就在陈默的血掌印上碑额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霍去病纯粹战意、陈默不屈意志以及无数阵亡英灵执念的磅礴精神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这股力量瞬间引动了陈默右臂的鎏金纹路!金色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亮,甚至暂时压制了焦痕处的暗红阴寒!

祭坛上空,光线骤然扭曲!阴沉的云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无数金戈铁马、黄沙漫天的幻象如同海市蜃楼般浮现、凝聚!一匹神骏的白色战马踏空而出,马背上,一位身披玄甲、手持强弓、英姿勃发如天神下凡的少年将军身影,由虚转实!他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的长安城,扫视着那燃烧着蓝焰的圣火,扫视着英魂碑!

冠军侯,霍去病!他的英魂,在这新汉立国、血祭英灵的庄严时刻,在陈默右臂鎏金能量与英魂碑的共鸣下,竟短暂地、无比清晰地具现化了!一股横扫六合、封狼居胥的磅礴战意与无上荣耀,如同实质的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景象震撼得无法呼吸!

“封狼居胥!封狼居胥!”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数万军民激动得热泪盈眶,发出震耳欲聋的、仿佛要撕裂苍穹的呐喊!这一刻,历史的荣光与现实的悲壮完美交融!

然而,就在这荣耀达到顶点的瞬间!

“咔嚓——!!!”

一道惨白得刺眼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霍去病英魂具象上方的漩涡云层!紧接着!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仿佛天穹崩塌般的炸雷,在所有人头顶猛然炸响!那雷声之巨、之近,震得整个长安城都在颤抖!祭坛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哗啦啦——!!!

倾盆暴雨,如同天河决堤,在雷声尚未消散之际,便以毁灭性的姿态轰然浇落!豆大的、冰冷的雨点密集得如同幕布,瞬间将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之中!

祭坛上,那象征着新汉文明重燃、由林薇精心设计的低熵能量圣火,在这狂暴的、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意志的冰冷暴雨冲击下,只挣扎着摇曳了几下那淡蓝光晕的火焰,便“嗤”地一声,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瞬间被雨水打散!

天降暴雨,浇灭圣火!

“啊——!”广场上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刚刚升腾到顶点的荣耀与激情,瞬间被这冰冷的、充满不祥意味的天象浇得透心凉!

霍去病那具现化的英魂虚影,在暴雨的冲刷和圣火熄灭的瞬间,猛地一颤!他低头,那如电的目光似乎穿透雨幕,深深地、复杂地看了陈默一眼,眼神中似乎有战意,有不解,更有一丝…冰冷的警示?随即,整个英魂虚影如同泡影般,在漫天雨水中迅速淡化、消散,只留下那金戈铁马的幻象残影,也被暴雨无情地撕碎。

陈默僵立在祭坛之上,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左手掌心的伤口被雨水浸泡,传来阵阵刺痛。右臂上,那刚刚因英魂共鸣而炽亮的鎏金纹路,在圣火熄灭、英魂消散的刹那,骤然黯淡下去!而那道焦黑的箭簇烙印内,熵能污染的暗红能量如同受到刺激的毒蛇,猛地反扑!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刺痛感,如同冰锥般狠狠扎入他的骨髓!`“逆天而行!自取其祸!”`霍去病残留的意念带着冰冷的愤怒在他脑中炸响!

“天罚…这是天罚啊!”

“盖亚…盖亚发怒了!”

“我们的祭天…不被承认吗?!”

恐慌的议论在暴雨中如同瘟疫般蔓延。封禅立国的庄严盛典,在最后关头,竟以如此充满否定和警示的方式戛然而止!荣耀化为泡影,只留下冰冷的雨水和熄灭的圣火,以及广场上数万军民茫然、恐惧、不知所措的脸。

陈默死死盯着英魂碑。他按在碑额上的血掌印,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鲜血顺着古朴的碑身蜿蜒流下,渗入那些尚未刻字的石纹之中…诡异的是,那些吸收了血水的石纹,竟隐隐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祥的暗蓝色幽光…

就在这人心崩溃边缘的混乱时刻!

“熵烬终至!新汉伪朝!逆天而行!当受神罚!”一个尖锐、癫狂、充满煽动性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猛然在广场边缘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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