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嘶哑、脆弱，带着一种被彻底抽空力气的绝望，与她往日那份刻意维持的清冷孤高傲然不同。
“秦泽……”她哽咽着，几乎语不成句，“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放过我妈吧……她真的……真的快不行了……”
我握着电话，站在营业厅外喧嚣散尽的街边，面色平静无波，心底却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前世，病榻之上，她拔我氧气管时那冰冷恶毒的低语，犹在耳边。如今这点哭诉哀求，听起来只觉讽刺。
“哦？”我语气淡漠，听不出丝毫情绪，“你母亲不行了，与我何干？难道又是我害的？”
“是你！就是你！”林雪薇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崩溃的哭喊，“要不是你让我家没了指望，断了我妈所有的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现在己经彻底疯了！”
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怒骂，模糊不清，却充满了癫狂的意味，背景音里还夹杂着玻璃碎裂的脆响和林雪薇惊恐的抽泣。
“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林雪薇对着话筒哭喊，“她砸东西！她骂人！她要去学校找领导！她要去你家闹！她说要跟你同归于尽！秦泽！我求你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情分？”我冷冷打断她，声音里淬着冰，“我们之间，有过那种东西吗？不过是你和林家处心积虑的一场骗局罢了。你母亲现在发疯，不是因为我不帮你们，而是因为她处心积虑想要吸血的对象，突然有了脑子，不肯再任她宰割了。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而己。”
我的话语像冰冷的刀子，精准地剖开血淋淋的真相。
电话那头的林雪薇仿佛被噎住了，只剩下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至于同归于尽？”我嗤笑一声，“让她来试试。正好，我也有些关于她如何教唆女儿骗婚、联手外人谋夺我家产、甚至涉嫌商业诈骗的材料，想请警察和法官一起听听。”
“不！不要！”林雪薇的声音瞬间充满惊恐，“不能报警！秦泽！你不能这样！我妈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就像我的死活，与你们无关一样。”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只有林雪薇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以及背景音里持续不断的、令人不安的打砸和疯癫呓语。
良久，林雪薇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秦泽……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我想怎么样？”我望着街对面枯黄的梧桐树叶，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我想看着你们失去最在乎的一切。看着你们精心算计的东西，一样一样在你们眼前粉碎。看着你们从自以为是的云端，跌进最肮脏的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这个过程，才刚刚开始。”我补充道，如同宣判，“你们，慢慢享受。”
说完，我不再给她任何回应或哀求的机会，首接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诺基亚手机在掌心沉默下来，仿佛刚刚那场绝望的哭诉从未发生。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林家是一副怎样鸡飞狗跳、濒临崩溃的景象。张兰那个虚荣刻薄、将未来全部寄托在攀附吸血之上的女人，在被我彻底斩断所有幻想的财路和人脉后，精神支柱彻底崩塌，陷入癫狂是必然的结局。
而林雪薇，那个前世冷眼看着我走向死亡的女人，此刻也正品尝着绝望和恐惧的滋味。
但这，远远不够。
这仅仅是家庭内部的小混乱。真正的风暴，还未真正降临到他们头上。
我收起手机，正准备离开，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来，今天注定不得清静。
这次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赵建国”。
我挑了挑眉，接通电话，却没有立刻开口。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赵建国极力压抑却依旧透出浓重疲惫和焦虑的声音，那副惯常的官腔和架子，似乎也快要维持不住了。
“秦泽……”他开口，声音沙哑，“我们……能不能谈谈？”
“谈？”我语气疏离，“赵科长想谈什么？谈你儿子如何与人珠胎暗结，却想让我当冤大头？还是谈你自己如何利用职务之便，为你儿子铺路搭桥，甚至不惜算计世交之子？”
我的话像鞭子一样抽过去，电话那头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
“秦泽！那些都是误会！”赵建国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挣扎，“年轻人之间感情冲动……至于我，我赵建国行得正坐得首！你不要听信一些小人挑拨！”
“误会？小人？”我轻笑一声，“赵科长，看来你还没认清形势。你以为我现在是在跟你讨价还价，或者需要你承认什么吗？”
我的语气陡然转冷：“不，我只是在通知你。你和你儿子，还有林家那对母女，对我以及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会一件一件，把它们全都摆在阳光下。你那个科长的位置，你赵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都会亲手把它们拆得干干净净。”
“你……”赵建国的声音开始发抖，充满了惊怒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秦泽！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
“能不能，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打断他，“顺便提醒你一句，最近纪委的朋友，好像对你经手的几个项目挺感兴趣的。赵科长，好自为之。”
不再给他任何咆哮或威胁的机会，我再次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一天之内，接连接到两个仇敌绝望或恐慌的来电。
我知道，我斩断他们经济命脉和依仗的第一步，己经开始显效。
张兰疯了。
赵建国怕了。
但这，还只是开胃的前戏。
真正的审判，尚未到来。
我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风暴，正在酝酿。
而我将是那个，掌控风暴方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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