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城的春天来得慢，却来得猛。柔道馆的窗户上的冰花刚化，院子里的小草就冒了芽，绿油油的像块小地毯。普海把孩子们叫到一起，宣布要办场 “小柔道赛”，冠军能得到萨沙做的红绸花，还有拉赫教练给的旧护腕。
“我要拿冠军！” 阿廖沙举着小拳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把红绸花送给我妈！”
“我也能拿冠军！” 瓦夏不服气，挺了挺小胸脯，“我练‘小内刈’比谁都好！”
比赛当天，杂院的人全来了。张大爷拄着拐杖，坐在裁判席上，烟袋锅别在腰上，像个真正的裁判；李婶抱着孩子，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孩子们准备的馒头和咸菜；萨沙举着红布小旗，辫子上的红绸花又多了一朵，在人群里像团跳动的火苗；拉赫教练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给冠军的旧护腕 —— 是普海当年用的，磨破了边缘，却比任何新护腕都珍贵。
比赛开始了。阿廖沙的对手是瓦夏，两个小家伙站在垫子上，都挺得笔首，像两棵小树苗。瓦夏先发起进攻，想用 “小内刈” 勾阿廖沙的腿，却被阿廖沙灵巧地躲开 —— 这是普海教他的 “侧闪”，专门对付 “小内刈”。
“好！” 观众席的欢呼声差点掀翻柔道馆的屋顶，张大爷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阿廖沙加油！”
阿廖沙没骄傲，趁瓦夏没站稳，用了招 “十字固”—— 不是真的锁关节，只是轻轻按住瓦夏的肩膀，没使劲。裁判席的张大爷笑着点头：“这孩子，懂分寸。”
决赛是阿廖沙对瘦猴。瘦猴练了一个月，动作比以前标准多了，却还是有点紧张，手都在抖。阿廖沙看出他的不安，主动伸出手：“我们好好比，不管谁赢，都是好朋友。”
瘦猴愣了愣，也伸出手，两个小拳头握在一起，像握了个约定。比赛开始后，瘦猴想用 “架式” 压制阿廖沙，却被阿廖沙用 “袈裟固” 轻轻按在垫子上 —— 动作不重，却让瘦猴没了反抗的力气。
“冠军是阿廖沙！” 张大爷举起阿廖沙的手，声音比平时大了三倍，“这孩子，把柔道的‘守’字练到骨子里了！”
阿廖沙接过红绸花，先跑过去送给妈妈：“妈，这是冠军的花，我送给你！” 接着又把花递给瘦猴：“我们一起戴，你也很厉害！”
瘦猴的脸涨红了，接过红绸花，别在衣服上，像个真正的冠军。拉赫教练把旧护腕送给阿廖沙：“这护腕陪了我徒弟十年，现在送给你，希望你能像他一样，用柔道保护想保护的人。”
傍晚时，柔道馆的灯亮了。孩子们围着新垫子，分享李婶给的馒头，阿廖沙的妈妈给大家熬了小米粥，香得能勾人魂。普海坐在垫子上，看着孩子们的笑脸，看着杂院的人互相递着馒头，忽然觉得这 “小柔道赛” 比莫斯科的比赛还热闹 —— 没有奖杯，没有掌声，却有最暖的人心。
“明年我们办个大比赛。” 谢尔盖坐在他旁边，手里攥着个馒头，“让列城的孩子都来比，给他们发真正的奖杯。”
普海点头，摸出收音机。小光在报明年的比赛计划，小黑却在哼列城的民谣，两个小声音混在一起，像杂院的炊烟，缠缠绵绵的。他看着窗外的小草，又长高了点，忽然想起训练日记上写的话：“真正的柔道，不是赢多少比赛，是让多少人学会守护 —— 守护家人，守护朋友，守护心里的那点软。”
这晚的月光特别亮，照在柔道馆的垫子上，像撒了层银粉。普海知道，这只是开始 —— 为了这些小冠军，为了杂院的灯火，为了列城的春天，他要把柔道馆办得越来越好，把 “守护” 的种子，撒遍列城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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