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陈如轩在XJ大学校区内逛了一圈，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这里。
离开之时，那位辅导员在校门口对着陈如轩开口道：“陈老师，这次真感谢您做了如此震撼及改变人心的这一场讲座。”
“职责所在，都是应该的。”
陈如轩这么一说，那位辅导员随即又道：“听说陈老师很快就要回江南市了，我代表校方欢迎陈老师下一次再来XJ。”
陈如轩一听，便感觉到这里的人果真是满满的热情。
“一定一定。”
随后陈如轩很快便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飞机场。
他刚进机场乘务大厅内，便有个年轻男子认出了他。
“是陈如轩陈老师吗？”
“我看过你的直播。”
随之有很多人都走了过来，与他打招呼。
接着这人拿起随身相机对着陈如轩及身边围绕的群众左拍右拍。
当陈如轩摆脱这些人后，他发现刚才那个那着相机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随后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手机想看看江南市那边的学生咨询消息。
屏幕刚亮起，就弹出条推送——《江南“志愿规划大神”陈如轩XJ遭围堵，人气堪比流量明星》。
标题刺眼，他皱着眉点进去。
文章开头配了张照片：正是刚才机场大厅的场景，他被人群围着，侧脸对着镜头，表情被拍得有些模糊，倒真像在应付粉丝。
文字里写：“近日，以志愿填报直播走红的陈如轩现身WLMQ机场，刚进大厅便被数十名‘粉丝’围住，索要签名、咨询问题，场面一度混乱。有目击者称，陈如轩全程面带微笑，耐心回应，举手投足间颇有明星风范……”
下面的评论已经吵翻了。
“不是吧？志愿规划老师也搞流量这套？”
“我听过他的课，挺实在的啊，怎么会炒作？”
“照片看着不像摆拍，但标题也太夸张了，‘堪比流量明星’大可不必。”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搞事？最近他提过‘警惕天价志愿填报服务’，得罪人了？”
陈如轩指尖发凉，猛地想起那个拿相机的年轻男子——当时只觉得他拍得勤，没多想，现在看来，这人怕是早有预谋。
他翻了翻文章末尾，没署名，只标了“来源：网络爆料”。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是助理小林打来的。
“陈老师，您看网上那篇文章了吗？”小林的声音急得发颤。
“刚才有家长打电话来问‘您是不是要转型做网红’，还有同行在群里阴阳怪气说‘现在搞职业规划都要靠炒作了’……”
“我看到了。”
陈如轩深吸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你先别急，帮我查下那篇文章的首发平台，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发布者。”
“查了，是个刚注册的小号发的，IP在WLMQ，除此之外啥信息都没有。”
小林停顿了下，继续又道：“陈老师，会不会是刚才机场那个拍照的人？”
陈如轩想起那人消失得飞快，心里有了数：“大概率是。你先在我们的公众号发个简短声明，就说‘机场偶遇是学生咨询志愿问题，感谢关注，专注规划本身，勿炒热度’，别的不用多解释。”
“好，我马上弄。”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飞机发呆。
做志愿规划这行许久了，从一开始在学校给学生免费做咨询，到后来开直播普及填报知识。
他始终觉得这是件需要沉下心的事——得研究每年的招生计划，分析各行业的就业数据，更得琢磨每个学生的性格、特长，帮他们找到“踮踮脚够得着，往前走有奔头”的方向。
去年有个江南市的考生，分数够上211，却铁了心要学考古，家长哭着来找他，说“学这个以后没饭吃”。
他陪着考生翻了三个月的考古行业报告，又联系了XJ考古研究所的朋友，让考生远程跟着看了次田野发掘，最后考生跟家长说“我知道苦，但我愿意”，家长才松了口。
这种事，比任何“流量”都让他觉得踏实。
可现在，一张照片，一段夸张的文字，就把他往“网红”的标签上贴，像给认真耕的田泼了盆脏水。
“陈老师？”
有人轻轻喊他，他回头，是个戴眼镜的男生，背着双肩包，手里捏着本《XJ高校专业报考指南》。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财富自由，从教人填志愿开始“您是陈如轩老师吧？”男生有点紧张，把书往他面前递了递。
“我刚才在大厅没挤进去，想问问……我考了580分，想报XJ大学的能源与动力工程，这个专业在本地就业怎么样？”
陈如轩心里的烦躁忽然淡了些，接过书翻开，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XJ近几年在推新能源项目，风电、光伏都缺技术人才，新大这个专业跟本地电厂有合作，实习机会多，毕业找工作不难。但你得想清楚，这个专业要学热力学、流体力学，对物理要求高，你高中物理成绩怎么样？”
男生眼睛亮了：“我物理每次都考80多分！我就喜欢捣鼓这些机械的东西！”
“那就没问题。”
陈如轩把书还给他。
“填报时记得服从调剂吗？万一没录上这个专业，新大的机械工程也不错，跟能源专业课程有重叠，以后考研也能转。”
男生连连点头，掏出笔在书上记：“谢谢陈老师！我刚才看网上那篇文章，他们瞎说呢，您明明是在认真给我们讲志愿的事。”
陈如轩笑了笑：“没事，你好好填志愿，比啥都强。”
男生走后，手机又响了，是XJ大学的辅导员，就是早上在校门口送他的那位。
“陈老师，您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吧？”辅导员的声音很沉。
“我们学校好多学生都在转发，说要帮您澄清——刚才有学生认出拍照的人了，不是我们学校的，好像是个搞自媒体的，之前就总在校园里拍些博眼球的视频。”
“麻烦你们了，不用特意澄清，”陈如轩说，“我助理发了声明，过阵子就好了。”
“可这事儿影响不好啊，”辅导员急道。
“您来给我们做讲座，讲得那么实在，怎么能让这种人抹黑？我们打算让学生会发个帖子，说说您讲座上怎么帮学生分析专业的，让大家知道真相。”
陈如轩沉默了几秒，说：“不用了，李老师。学生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们做志愿规划的，靠的是专业度，不是舆论。真有家长和学生信我，自然不会被一篇文章影响；要是不信，澄清再多也没用。”
辅导员叹了口气：“您心太宽了。对了，刚才有个学生跟我说，那个拍照的人在机场咖啡厅待了好久，好像还跟人打电话，说‘这下陈如轩该火了’，估计是想靠这个博流量。”
陈如轩“嗯”了一声，心里大概明白了——不是得罪了谁，就是遇上了想蹭热度的自媒体。
广播里开始通知登机，他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
排队时，旁边有个阿姨拿着手机嘀咕：“这陈老师看着不像炒作的啊，我女儿前几年听他的直播，报了师范大学，现在教小学，天天说工作开心。”
她身边的大叔凑过去看：“标题党呗，现在的网文章，就靠瞎编吸引眼球。”
陈如轩听着，心里忽然松了——那些真正被他帮过的人，心里有数。
上了飞机，他把手机调了静音，从包里拿出笔记本，上面记着这几天在XJ的见闻：XJ大学的能源专业就业率92%，石河子大学的农业工程有国家重点实验室，塔里木大学的园艺专业跟本地果园合作紧密……这些才是他该放在心上的事。
飞机起飞时，他透过窗户往下看，WLMQ的轮廓渐渐变小，赛里木湖像块蓝宝石嵌在大地上，远处的天山雪线亮得耀眼。
他想起刚到XJ时，辅导员说“我们这儿的学生，好多都想留在本地建设家乡，但不知道选什么专业合适”。
所以他这次讲座特意准备了“XJ特色专业就业前景分析”，讲了畜牧、能源、农业工程这些在本地吃香的专业，台下学生听得眼睛都不眨。
那些眼神，比任何网络热度都让他觉得值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下，他没看，继续在笔记本上写：“下次来XJ，得联系下兵团的企业，问问他们需要什么专业的毕业生，给学生们提供更具体的就业参考。”
写到这里，忽然觉得刚才那点不快像被风吹散了。
那个拿相机的人想靠他博流量，随他去；网上的议论，也总会过去。
他要做的，还是继续蹲在志愿填报的田埂上，把那些藏在数据里的机会、埋在专业背后的前景，一一指给学生看——让他们知道，选对路比追热点重要，找对自己比成为“明星”踏实。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洒在笔记本上，字迹被照得暖融融的。
陈如轩合上本子，靠在椅背上笑。
等回到江南市，他想先给那个想学兽医的哈萨克族男生发条消息，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帮牧场解决难题，比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文章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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