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教育局自从与陈如轩的公司展开合作后，业务也逐渐增多。
这时局长办公室内，市教育局局长张丰智正在浏览着与陈如轩合作以来的一些试点情况。
虽然教育咨询规范化试点工作的确卓有成效。
可也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主要是一些试点学校的家长觉得，有些顶目还是带有乱收费的嫌疑。
因此张丰智此时已经开始动摇当初的决心了。
“张局长，等会儿有个会要开呢。”
“通知一下，会议暂时推迟。”
“你跟我去见见陈如轩。”
推门而入开口说话的人正是市教育局四级调研员李青林。
他一听这话，也没有多问。
张丰智将试点情况报告往桌上一扣。
他起身时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眼神里再没了之前对合作的犹豫。
“备车，直接去陈如轩公司，不用提前打招呼。”
李青林紧随其后，见局长脸色凝重，快步去联系司机，没敢多问一句细节。
电梯里的灯光映着张丰智紧绷的脸，他掏出手机翻出家长投诉记录，指尖在“乱收费”三个字上反复。
半小时后，黑色轿车停在公司楼下，玻璃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张丰智推开车门径直往里走，前台想拦，被李青林亮出的工作证挡了回去。
办公区里员工们低头忙碌，没人注意到这两位不速之客，直到张丰智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他没敲门，直接拧开了门把手，正坐在老板椅上打电话的陈如轩猛地抬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张局长？您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陈如轩慌忙挂了电话，起身想握手。
张丰智没接他的手，目光扫过办公桌，落在一份摊开的“服务费明细单”上，上面“自愿捐赠”四个字格外扎眼。
“陈总倒是清闲，试点学校家长的投诉，你没收到？”张丰智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如轩眼神闪烁，开口辩解道：“张局长，都是误会，那些项目是自愿参加的，收费也是经过核算的……”
“核算？”
张丰智抓起桌上的明细单，指着其中一项“学业规划指导费”，“一个小时收费三百，这叫核算？普通家庭能承受得起？”
李青林适时递上一份家长联名信，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名和手印，看得陈如轩额头冒出汗珠。
“张局长，您听我解释，这里面有些费用是学校那边要求代收的，我们只是……”
“学校要求？”张丰智打断他，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是陈如轩公司员工和学校老师的对话，内容竟是商量如何“包装”收费项目，让家长不得不交。
陈如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微微发颤，之前的镇定荡然无存。
“这……这是员工个人行为，我不知情啊张局长，我马上开除他！”
“不知情？”
张丰智冷笑一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陈如轩，当初合作时我就说过，教育是民生大事，不能掺半点私心，你倒好，你们公司有人把家长的信任当敛财的工具！”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退还所有不合理收费，公开道歉，终止合作；第二，我让市场监管局的人来跟你谈。”
陈如轩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知道自己这次栽了。他清楚，要是真闹到市监局，自己还得承担法律责任。
“我选第一，我马上退钱，公开道歉！”
张丰智点点头，让李青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退款承诺书，让陈如轩签字画押，限定三天内完成所有退款。
陈如轩也就吩咐公司财务照做了。
随后当二人走出陈如轩公司后，李青林忍不住问：“张局长，我们这样一做，这试点工作也就结束了啊，凭心而论，其实试点工作也有很多好处的。”
张丰智望着远处的学校，轻声地叹了口气。
当天下午，陈如轩公司就发布了道歉声明，承诺三天内全额退还不合理收费，消息一出，家长群里一片欢呼，纷纷为教育局的果断点赞。
第二天一早，张丰智召开教育局全体会议，在会上通报了陈如轩公司的问题，宣布终止合作，并成立专项调查组，对所有试点学校的收费情况进行全面排查。
会议结束后，几位副局长找到张丰智，担心终止合作会影响试点工作的推进，毕竟之前的成效有目共睹。
张丰智却很坚定：“成效再好，也不能以损害家长利益为代价，我们可以重新筛选合作方，一定要找真正有责任心、专注教育本身的企业。”
接下来的三天，陈如轩公司果然按时完成了退款，不少家长收到退款后，专门给教育局打电话表示感谢，还有家长送来锦旗，上面写着“为民做主，心系教育”。
张丰智把锦旗挂在办公室墙上，时刻提醒自己，教育工作者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就在试点工作打算重新寻找合作方时，省教育厅突然传来消息，要在全省推广江南市教育咨询规范化试点的经验，还特意提到了江南市及时处理乱收费问题的做法，要求其他城市学习。
张丰智接到省教育厅电话时，正对着试点学校的整改清单逐条核对，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沉稳。
他让李青林把省厅的通知文件打印出来，当着几位副局长的面念，念到“推广经验”“学习处理做法”时，之前忧心忡忡的副局长们纷纷坐直了身子，脸上的顾虑烟消云散。
“省厅这是认可咱们的做法了！”
一位副局长忍不住感慨，之前担心试点夭折的焦虑，此刻全变成了振奋。
张丰智却没松劲，手指敲了敲桌子：“认可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得把后续工作做扎实，不能让家长失望。”
当天下午，江南市教育局的官网就更新了“教育咨询试点优化方案”，把筛选合作方的标准、收费监管细则全公之于众，还留了举报电话，承诺24小时回应家长诉求。
方案一上线，家长群里又是一片好评，有家长留言：“张局长办事透亮，咱们把孩子交给这样的教育局，放心！”
没过两天，省教育厅派来的调研小组就到了江南市，组长是厅里的副厅长王健，一见面就握着张丰智的手说：“丰智，你们这步棋走得好，既保住了试点的成效，又守住了教育的底线，值得全省学习。”
张丰智带着调研小组去了之前的试点学校，正好碰到几位家长在给老师送感谢信，看到副厅长，家长们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育贤教育的好，说退款有多及时。
王健听着，转头对张丰智说：“群众的口碑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选的新合作方，选对了。”
调研结束后，王健拉着张丰智单独聊了聊，说省厅打算把江南市的监管模式做成模板，让其他城市照着改，还问张丰智有没有兴趣牵头编写试点指导手册。
张丰智没推辞，当即答应下来：“能为全省教育出份力，是我们的责任。”
消息传到教育局，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尤其是专项调查组的同事，之前排查收费时熬了好几个通宵，现在觉得所有辛苦都值了。
就在指导手册编写到一半时，陈如轩突然找上门来，手里提着礼品，想求张丰智再给一次合作机会，说公司已经整改好了，再也不会乱收费。
张丰智听了陈如轩的保证，也明白责任不在他，是他手下的人中饱私囊。
“小陈，这个试点工作就算了，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合作，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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